前方,少年站在道路中央,沉默不语。黑色的衣袍在夜风中轻轻摇摆,未过一会儿,终是停止了摆动。
少年挺直了脊背,似乎正在被肩胛骨上的伤痛折磨着。他说话的时候,话语总是停顿了一下,再一下,仿佛那断骨的疼痛已经深切到了他的骨髓里,让他饱受痛苦,却无法从痛苦中逃脱出来。
“你们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今天晚上,你们必、须、死!”一句话说完,少年挺直的脊背霎那间弯了下去,再也没有刚才那冷冽的气势了。
少年弓着身骨,后背佝偻着,不停地大口呼吸,喘着粗气,那万般辛苦的样子,活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脆弱的不堪一击。
三名黑袍女子眼见着少年的气势软了下去,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们心中仍有余悸,害怕不敌少年,被少年的戾气吞噬,但是,她们一早就做了必死的决心,现在的情形不过是早一点失去性命,还是晚一点结束人生而已。
“哼!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挡姐姐们的路?小心被剥得一根筋都不剩。”一名黑衣女子张开嘴巴,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
她好像认出了眼前的橙发少年,恍惚间,又不太确定。但是,这少年一头橙发,五官凌厉如刀,神色冰冷张扬,说话时,态度嚣张跋扈,狂妄自大,真的很像一个人。
“呵呵,好啊。”出奇意料,橙发少年并未被黑袍女子的言语震慑住,他冷冷的勾起了唇角,笑容冷得像是寒潭里的冰,“那就让我来尝试一下被抽筋剥骨的感觉吧。”
“什么?”黑袍女子们暗暗惊蛰。这是在威胁她们吗?
别的且不说,光是以三敌一,也足够她们将少年咬碎骨头,踩踏在脚底下了。
少年显然不如黑袍女子们惊愕。
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喜欢那种走在血色的屠杀中,与鲜红的血液为舞的感觉,什么生死存亡,什么纸短情长,都是生命中多余的信仰。
他需要的不是旁人惊愕的眼神,只需要在无休止的征战中继续驰骋的畅快淋漓,让一切都变成恨人的杀场!
嗤拉一声,少年扯掉了一只手袖,颤巍巍的系住了受伤的肩胛骨。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疼得无声吸了一口冷气,连动作都跟着停滞了,但是,短暂的时间过后,他依然将手袖系紧了。
少年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将受伤的手臂固定在身后,他再次挺直了脊背,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朝对面的黑袍女子们勾了勾手指,做出了一个极为挑衅的动作。
“来吧。我也是一只手,不算是占了你们的便宜。”少年如此淡然的开了口。
三名黑袍女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其中一名女子冷哼了一声,“不自量力!既然你想找死,就别怪姐姐们不给你机会!”
她话音刚落,紧接着,三个人就默契的跳跃而起,一起朝少年奔来。
她们的手指上长出锋利的指甲片,在纷纭如舞的点绛霜中,时不时的冒出一缕烟白的尘埃。
她们忍受着被点绛霜腐蚀的痛苦,齐心合力,誓要冲出去,将寒火令带给冥古大人。
这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少年微微弯了脊背,双腿亦是低下去几分,做出了一个类似野兽进攻时的动作。
他眼看着黑袍女子们一步步地奔跑过来,一直垂在身侧的手忽然动了一下,手腕一转,袖口里滑出了一柄银色的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