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我低头答。
元帝挥手甩落榻上几幅画,腾出一处坐了下去,拍腿道:“他分明说了更难听的话!你为何要维护他?难不成你同他也有私情?你心中不是只有承卓吗!”
“不是的!”我闻言,抬头看着元帝的眼睛,解释道:“奴婢只是不想那污秽之词入陛下的耳。若是奴婢对王爷有意,方才也不会躲避。”
“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我见元帝面色稍有缓和,又道:“奴婢对清乐王早已没有非分之想,只愿安分守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此时,方才殿上见到的赤衣男子从梁上翻下,向元帝点点头,元帝一挥手,他便离开了凌筱宫。
元帝拿起榻上的画,细细看了许久,闷声道:“这些画大多是儿时画下的,孤无数次在梦中见到这些场景,无数次呼喊那女子的名字,可无论如何也不知她是谁。”
我蹲下捡起元帝拂落的几幅画,一幅幅展开,眼前所现如同梦一般。
那些画中,竟是马场外画银杏、赏花节刻木雕、毡房内熬酥油茶他忽如其来的拥抱、格桑花海的舞、两马并驾奔驰、跪接和亲诏书……到我从城楼一跃而下,最后是祖庚将我抱走的场景,一幕幕都是拓跋央视角中的我,落款提了年份与日期,原来他那些时日一直跟在我身边。
在我面前的元帝,正是拓跋央的转世。
往事浮现在眼前,我抱膝痛哭起来,多想告诉他,我就是你的月漓,我来寻你了。
“怎么了?”元帝蹲下来,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
我忍住哭腔,泪水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说话也断断续续的:“陛下……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元帝摇头道:“不记得,只是时时入梦,回回是梦魇,叫孤心痛。”
“这就是陛下重金赎我的原因吗?”我抽泣着。
他点头,应着:“起初只因你同她长得一模一样,孤想弄清真相才……”
没等他说完,我便含泪跑了出去,他留我在内宫,终归不是因为对我有深情,若将他梦中女子换作旁人,大抵亦是如此。
偌大的王宫,此时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我在宫内漫无目的的走着,遇着了清乐王府的人送苏柳青回余音水榭。
她坐在清乐王府的撵轿上,手中摇着团扇,洋洋自得地笑着。
我转身往回走,却被她叫住。
“尹妹妹这是到哪儿去啊?”
“闲来无事,逛逛罢了。”我应了一句。
丫头伏在苏柳青耳边说了几句,苏柳青脸上的笑便凝住了。
她下了撵轿走到我身边,道:“我不在宫中这几日,妹妹本事见长啊!”
“本事再大,终是不如苏姑娘风光。”我不知她受了什么刺激,但不容她说话膈应我。
苏柳青转身上了撵轿,摇扇对丫头、轿夫道:“唉,我再风光也不如尹妹妹爬了龙床享福,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点头,苏柳青大笑着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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