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知道了,听从太后教诲。”
借着众人都在,惠太后提起了二公主的婚事。
听若枫说,先王三年前便已为二公主指婚,偏偏世事难料,先王忽然暴毙,承柔公主随母亲出宫度灵,婚配也耽搁了下来。
听闻二公主生性洒脱,不受王宫的约束,活得自由自在。
回宫那日见她身着玄青圆领贴身袍,那般潇洒自如,与六公主同行时又有几分温柔可爱,不知怎样的少年郎才能将她娶回家。
问完安后王爷公主们相继离开了,季言若枫与我们一同离开。
刚出如惠宫,若枫便跟在我身后,小声问:“夫人近来可好?”
我笑道:“你如今倒想起我来了!”
“随孤一同到凌筱宫坐坐吧。”
“臣弟与若枫正有此意。”
一道回了凌筱宫,我与若枫在一旁听他们兄弟谈天,又看他们下棋,赏画。
后来我着实是太无聊,便拉着若枫到御花园走走。
“夫人,惠太后一向是有话直说的,她有什么不满,或是讨厌谁喜欢谁,都会表现出来。”若枫压低了声音,“她对你误会这样深,一定是有人在她面前嚼了舌根。”
“或许是吧。”
“我看呐,八成是那个苏柳青!”
“哎,她不是余音水榭的管事吗?怎会跟在惠太后身边伺候?”
我早就好奇苏柳青的身份了,她三番五次出言不逊,元帝都不曾追究,就连此前害我那事,也是拿阿素去顶了罪。
这么一问若枫,我才晓得苏柳青原来是惠太后的远房表亲。
“哪算得上是远房表亲啊,远得七拐八拐的,当年她到宫中寻亲,惠太后想了好久才记起自己有那么一个侄女。”若枫语气中含满了不屑,“原本余音水榭管事这位子,是旁人的。只因她那身份,惠太后顾得自己面儿才让她做的管事。”
“也不能这么说,我虽不喜欢她,却也不否认她的好。起码,她能歌善舞,而我只会跳舞。”
说着说着,我一阵头晕,险些跌在地上。
若枫将我扶到桃夭亭,小坐了片刻。她以为我是昨日落水后又太累,体力不支才会如此。
“昨日是有些累,但并未累到晕倒这个程度。”今早还睡了个好觉,照理说再累也该休息足了。
刚准备回凌筱宫,起身便是一阵眩晕,接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四下一片黑寂,我看见多年前在莳欢楼做花魁的尹秋思,风光无限,多少才子贵人争着要见她一面。
接着又是清乐王与尹秋思弹琴赏画、曲水流觞、吟诗作对的场面,这个绝色佳人到底是栽在了清乐王的手中。
随后她便入宫了,元帝为她带来的荣宠害了她,苏柳青的嫉妒、余音水榭上下宫妓的眼红,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爆发了。
趁着于夫人叫走若枫,阿素将不识水性的她推入河中。
冬日里的水那样冷,此刻我也感同身受,刺骨的水使我打了个寒颤。
意识回来了,像是梦一般。
我缓缓睁开眼。
是飞雪楼的寝殿,于夫人端着药,满面愁容地趴在床边。
见我睁眼,她笑得满脸欣慰:“我与清溪在御花园赏花,就见若枫那孩子慌慌张张地从桃夭亭中跑出来喊人。”
“记起来了,我全记起来了!”我抱住于夫人,哭了起来,喊道:“姐姐!”
清溪接过药碗,于夫人抚着我的头,轻声道:“你没事就好,可把我担心坏了。”
魏太医说我是昨日落水受寒,未调理好的寒气卷土重来,还需要好好养着。
我倒觉得这身寒气,不是冻的,而是地府的阎君有意为之,他也许是在明里暗里帮我找回尹秋思的记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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