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众人热切地与她攀谈,官兵们不停地道歉,还有刘老爷夫妇痛哭流涕的求饶,她全都听不见一般,唯有现在,她眼前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这样真实。
南宫玥本来只想当个吃瓜群众,看那小姑娘身份不凡,相必自己也能够脱身,只是她身边的沈昱是个二愣子,迟迟没发现重点,小姑娘自己又不好辩解,涉及女儿家名誉,总是要慎重些,恰好南宫玥对锦州城人生地不熟,找个人来带带路也好,这才出手帮忙。
但她显然没想到,这好感度刷的有些偏高,小姑娘有点热情。
南宫玥只看到一阵小旋风,紧接着自己的腰间一紧,被人紧紧抱住了,小姑娘“哇”的一声嚎啕大哭,眼泪全抹到了她身上,一边哭还一边喊:“公子,公子,你这些年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回来呀?你是不是不要白芍,不要锦州,不要皓月了?哇呜呜呜呜~”
大哭的样子与刚刚柔弱又坚毅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脸懵逼的南宫玥:“???”
刚刚追上楼来,同样懵逼的沈昱,官兵头子,以及路人甲乙丙丁:“???”
沈昱满脸扭曲,怪叫一声:“公子?公子祁?你是公子祁?”
南宫玥:“......”
我不是,我没有,小老弟你不要乱说。
眼看着众人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楼梯上往上涌来的人群在听见“公子祁”三个字以后更加疯狂,有一些多愁善感的中年人和上了年纪的老者已经忍不住放声大哭,大家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公子祁”三个字就像一个符咒,揭开了一些陈旧的记忆,它所承载的,不仅是皓月子民的骄傲,还有他们无法抑制的悲伤。
那个光风霁月,风姿倾尽天下的公子祁,那个被皓月百姓歌颂的“月神之子”,最终还是离他们远去了。
南宫玥皱眉,深深感觉自己招惹了一个麻烦。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走为上计。
她本来想把抱着自己的腰的小姑娘掰开,但无奈的发现这小丫头不知道为啥力气这么大,自认以暴力打遍全族的南宫玥居然完全扯不开,只好抱着小姑娘一个鹞子翻身,从二楼跃下,像一阵风一样飘远了,只留下一句幽幽的话飘在空中:
“刘夫人,你觉得什么情况会让人宁愿把污水泼在别人身上也不肯供出真正的情人?”
整个客栈一片混乱,无数人哭喊着“公子祁”,还有人试图追出去挽留,更多的人则大喊着“公子别走”,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多数人都没有听见,听见了的也不在意。
对于他们来说,什么刘夫人,什么情人已经不再重要了,不值得他们花半点心思。
只有呆呆站在大堂中央的刘夫人,莫名把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
她从愕然中惊醒,转头看向脸肿得看不清本来样子的刘老爷,抖着唇瓣道:“怀...怀孕了?那个贱人怀孕了?”
“啊!”刘夫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扑上去再次与刘老爷疯狂地厮打起来。
但已经没有人来阻止,也没有人在意。
沈昱从一片混乱中脱身,掩下了眉间的惊愕,认命地抱起白芍丢下的藤筐,凭借良好的眼力准确地找到混在人群中的客栈老板。
趁着老板情绪过于激动,神智还不太清醒,完美套出了南宫玥暂住的房间。小心摸过去,再撬开门锁,拿走了放在床头的楠木小箱,沈昱悄悄地消失在人群之中,根据不久之前的传音提供的信息,追着南宫玥的足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