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赖床!
才刚闭上眼睛,独孤离夭还没有继续做刚才的梦,就感觉到一股火灼般的疼痛从左手传来,痛得她一个激灵,连剩余的睡意都消失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翻坐起来,粗鲁的把自己的袖子一掀到底,皱起了眉。
她脸上的稚嫩和天真消失了,那双萤火般透亮的眼睛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变得冷静,理智,还有不符合年纪的苍然和深入骨髓的淡漠。
左手原本光滑白皙的手臂上逐渐出现了一道诡异的纹路,先是一个小点,然后挣扎着蔓延开来,像迅速抽芽的新枝,又像墨水肆意流开的画,渐渐变成一个繁复古怪的图腾,像是一块鳞片,又像是一种花儿的花瓣。
这图腾牢牢长在独孤离夭的手臂似的,流动着幽蓝的光晕,一闪一闪的,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
“这么快?”
独孤离夭喃喃,放下了袖子,轻轻遮掩住那块图腾,脸色不太好看。
她着实没想到,这片大陆的崩溃比她想象的还要早好几年,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哪个白痴又做了一些多余的事。
她揉了揉太阳穴,再也睡不着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推开了屋门。
外面的太阳已经热情洋溢地升起来了,璀璨得有些刺眼的阳光倾泻而下,把独孤离夭包围在一片光芒里,连飞扬的尘埃也闪烁着光芒。
冬天的太阳难得,晒得人也懒洋洋的生暖。
她把自己收拾完,又吃了殷娘子准备好的早饭,简单投喂了一下快哉,她转身走出家门。
快哉从自己的小窝里走了出来,“咴咴”叫着,不断地用身体轻轻撞击着木门,想跟着独孤离夭出门,但是却是无用,独孤离夭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然后渐渐走远。
快哉灵性的眼眸闪过一丝委屈和担忧,双蹄焦躁地踢着地面,不断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独孤离夭一路避开熟悉的街道和人群,悄悄往城外的方向走去,混在人群里避过了侍卫的探查,她一路顺畅地出了城。
脚步不停地走到殷娘亲曾带她去过的那座小山上,独孤离夭在崎岖的小山道上停住了脚步,她放出灵识,扫过这一片山林,确定这里没有半个人影以后,这才开始掐诀。
她的灵识强悍,霸道地扫过山林间的动物们,有些已经颇具灵性的动物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窒息的压力袭向他们,很快就消失不见,被吓得不行,有不少动物都躁动不已。
独孤离夭不受影响,继续调动身上的灵力掐着手上复杂的法咒,她的手上渐渐晕起一道幽蓝的光晕,不过一个呼吸间就把她笼罩,一个召唤咒已经形成。
阳光灿烂,晴朗澄澈的天空中毫无预兆地炸响一个惊雷,震得人耳鸣不已,树林草丛间隐藏的动物们被全部惊醒,一时间嘶鸣长啸之声,足蹄奔腾之声不绝于耳,连地面也微微颤动起来,不少山石从高处碎裂跌落,压到了不少树丛。
这天崩地裂的架势吓到了不少广槐城的居民,许多人都面带惊恐的看着城外的山郊。
一条粗长的灵蔓突然从郁郁幽幽的树林中冲了过来,飞快缠住独孤离夭的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扯,带着她迅如闪电地消失在山间。
只有被惊吓的动物们还在拔蹄狂鸣。
迎面的狂风被灵蔓贴心地挡住,灵蔓拽着她滑下一个悬崖,又坠入一片清澈的湖泊,再爬过一个山坡,最后拖进了一个山洞,独孤离夭只来得及看到这个山洞蚀暗的石壁,地上有些残破的法阵就微微一闪,带着独孤离夭和灵蔓全部消失在石洞前。
石洞被灵蔓带来的风刮了一下,落下几颗石子,渐渐地安静下来,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只有地上若隐若现的法阵还微微亮着光芒。
独孤离夭从族殿睁开眼睛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湖水,水里还有些被不慎吞进去的水草。
她早就感觉到广槐城附近有不知道哪个老祖宗留下的阵法,可以直通幽蓝之域,只不过她一直不知道这个阵法在哪里,今天只是试试水,结果就把她搞得这么狼狈。
她瞅了瞅自己沾满了泥土和湖水,黏腻成一片的,脏兮兮的不像样子,顿时嫌恶地皱了皱眉,连死鱼脸都不想摆了。
呵,不愧是专门坑子孙的老祖宗,品味就是不一样,专门把那些法阵设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就是故意的!!!
独孤离夭长叹一口气,决定先把自己洗干净,再去占星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