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头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拿起一个银勺,放进那个炉子里搅拌了一下,嗅了嗅,皱起了眉头。
“不对,味道还是不对。”老头嘀嘀咕咕,又把银勺放下,转身去翻那本破破烂烂的书。
独孤离夭从怀里摸出一包段子谦给的瓜子,咔咔磕了起来,手指还轻轻描摹着玉石台边缘的花纹。
那悠闲的样子,看得聂老头一阵不爽。
他拿起银勺敲了敲炉子的边缘,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独孤离夭抬头看过来,疑惑地看着他。
聂老头哼声,“你来说一说,我这药有什么问题,答对了,我就破例给你玉环,放你进去找云小子,答不对就赶紧走,别在这烦人。”
早点把人打发走,免得他再来这里摸摸索索,赶又赶不走,招人烦。
独孤离夭探出脑袋,闻了闻,笑了一声,“您在做驱魔药剂吧,少了东西。”
聂老头动作一顿,诧异地看向她。
他不过是为了打发他,谁知道他还真的知道。
看来有两把刷子,难怪能得到八扇秘境的承认,成为广槐书院近二十年来唯二从试炼里出来的人。
他把银勺搁在炉子边,拿起了书,“说说看。”
不管他说不说得出来,吃亏的一定不是老头子。
独孤离夭伸出了白嫩的小手,挑眉道:“介意我看一看嘛?”
聂老头和她对视几眼,不情不愿的把银勺递给她。
独孤离夭起身,走到那个炉子边,轻轻舀了一勺粘稠的液体,掂量了一下,眯眼,“这味道不太对,颜色也不太对。”
聂老头哼了一声,“要你说,书上说驱魔药剂味清色淡,碧若翡翠,可你瞧瞧这锅,”说着又说不下去了。
这锅药剂他已经熬了三天,期间找了无数的书籍,借着手里的便利,几乎把藏书阁翻光了,也找玄武学院的夫子们,天才们商量了好久,就是找不到改良成功的办法。
再这样熬下去,不到四天,这锅他精心熬制的药剂就要报废了。
好歹也是他的心血,他怎么不心疼?就为了这个,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好觉了。
独孤离夭回想了一下族殿内的藏书,重点回想以独孤嘉裕为首的独孤一族的大药师们的手札,眯了眯眼眸。
“还差一味冥魅草。”
聂老头手里的书差点掉下来,他呆住了,“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嘴里说着胡说八道,心里却认真地思考起来。
冥魅草是冥暗之域特产,算是他们的宝贝。这种草最被知晓的,是它可以勾引魔气,提纯魔气,它的生产之地,常常会有魔物虎视眈眈。
它也因此常常成为陷害人的利器,或者是猎杀魔物的诱饵。
但从来没有人翻找过它的其他作用。
聂老头有点蠢蠢欲动了,又转头犀利地看向独孤离夭,“臭小子,你可别胡说,不然老头子发起火来,你的小身子骨怕是承受不起。”
他的眼神不再是懒懒的,反而锐利至极,眼里闪着精光。
独孤离夭完全不怕,笑眯眯地,“您尽管试,这是我家先祖研究出来的药方,一般不会骗人。”
聂老头火急火燎地站起来,抱起那个炉子就走,“臭小子,我把这个登记台让你看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如果证明你说的是实话,老头子记你一功。”
独孤离夭看着人走远,无奈地叹气,起身坐到了摇椅上,继续近距离观摩那个玉石台。
周围的学生面面相觑,无奈地耸肩。
聂老头又犯病了,遇到跟药剂有关的事,他总是擅离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