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头讲的课其实很有趣,他很博学,旁征博引,学生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总能找到最有趣,最生动的例子讲解给学生听。
不愧是一代阵法宗师,在阵法上的造诣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学生们都没有了之前划水的心思,一个个听得相当认真,学到了不少硬知识。
如果他不总是针对独孤离夭和风墨的话......
一节课下来,全班的人都看清了,聂老头就是专门针对他俩的,但凡反应慢一点,聂老头总是要挑他们的刺。
哪怕狡猾如风墨,最后也被迫领了一百遍抄书任务,还要打扫广场的积雪。
风墨惨叫着拿着扫帚,还特地弄了条纱巾遮住自己的脸,以防被人认出来。
独孤离夭认认真真地扫着雪,不理这人念叨。
“我跟你说,这死老头就是故意的,明明就是书上的内容,偏偏要挑刺,我们怎么知道阵法还可以那样操作?!诶,说南宫氏和秦氏最先创造阵法和禁制也没错吧,那就是和他们的血脉天赋有关啊。”
“我居然在这里扫雪,我手上的伤还没好,万一留了疤怎么办?!”
独孤离夭不耐地踹他一脚,冷冷道:“吵吵个屁,再不干活,我宰了你。”
风墨噎住,不少围观的人被她的脾气吓了一下,倒是不敢再围着看了。
人群渐渐散开,围着的人走了,只有过往一些若有若无的目光瞄过来,风墨也不矫情了,索性摘下了脸上的纱巾,看着那边的独孤离夭。
“你不太对劲。”
他眯了眯眼,拿着扫帚随意扫了两下,靠近独孤离夭,“你明明知道正确答案,为什么要按书本上的念?”
聂老头之所以特意提到南宫氏和秦氏,是为了激励学生不要妄自菲薄,用平和的目光看待氏族,勇和他们一较高下。
这是书院的惯例了,每个夫子都有自己的方法。
但是关于阵法的知识,却是独孤离夭真的答错了。
风墨又不是傻,和独孤离夭在应求亭斗了这么久,他不知道多少次为这人对阵法一道惊人的天赋和能力惊叹。
要不是实在很欣赏他的能力,他也不会特意和他靠近,想要交好他。
这样的一个天才,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东西?尤其是......
风墨看了一眼独孤离夭手腕上的手镯,多情迷雾的桃花眼深处满是晦涩。
南宫氏和他有关。
独孤离夭扫着雪,顺便把一些落叶也扫了,扫帚挥得犹如长剑,利落得很,“我乐意。”
风墨不满,“你乐意,我不乐意。”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扫地很开心吗?
“风祁,聂老头喊你!”一个学生挥着手从不远处跑来,招手示意。
独孤离夭乐了,把手里的扫帚一把塞给风墨,“行了,你是不乐意也得乐意了,拜拜喽。”
风墨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独孤离夭走远,脸上的面具都要碎了。
混蛋!其实那个老头只是想整他吧!
.......
“知道自己错哪里了?”聂老头拿着那把熟悉的银勺,搅拌着那个咕噜咕噜的药罐里面的液体,语调漫不经心。
旁边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儒雅老者在一个石台上拿着罐子捣药,一个同样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年正在细细地切着药草。
独孤离夭嘴角抽搐地看着这间药房,很是无语。
这是学院特地给药师班的药房吧,怎么聂老头一点都不讲究的?还有,他一个阵法大师,天天沉迷炼药,真的好吗?
聂老头一点都感觉不到独孤离夭心里的吐槽,陶醉的闻了闻药罐的味道,又皱起了眉。
独孤离夭老实答道:“知道。”
聂老头老大不爽,放下银勺,瞧她。
“知道还犯?”
独孤离夭微微沉默,“我不想这么惹眼。”
本来就已经这么高调的入书院了,独孤离夭只想熬到一年以后,然后退学,带云和去般若寺,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她本来就不想入学,她早就已经过了念书的年纪了。
聂老头突然笑了,眼里带着锐利和不屑,“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无敌了?不用再学了?嗯?”
这话说得不太客气,本来沉默的那一老一少都看了过来。
独孤离夭捏了捏手,脸上烧得慌,“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学?风祁,我没有看到你半点想要念书的渴望,你不重视书院,甚至不重视自己的天赋,一个阵法的天才,居然只想到用阵法去赚钱?”
“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你在干什么吗?”
独孤离夭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