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秦慕微微蹙眉,把文书抢了回来,继续低头翻阅,却被云衍一巴掌拍在了纸张上,遮住了上面的文字。
秦妍很机灵,立马抱住自家哥哥的手,撒娇道:“哥,哥哥,我求你个事呗。”
秦慕抬眸,目光幽幽地看着面前这两人。
他的眼神看得云衍瘆得慌,连忙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害,真没多大点事......就是,就是想你跟我们去一趟旁边,跟幽蓝之域的人打打交道,套套交情。机会难得啊阿慕。”
秦妍接话,可劲点头,“对啊对啊,我们就去打个招呼。”
秦慕不语,伸手捏住了云衍的腕骨,在他嗷嗷的惨叫声中把他的咸猪手掀开,轻轻抚平被他弄皱的纸张。
“要去自己去,我还要忙。”
说着轻轻提起笔尖,在这封文书下面批了一个字。
“准”。
他的字迹飘逸如云,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其中的铮骨偏偏跃然纸上,风流韵致已经大成。
秦妍颓丧地低下了头,瞟了瞟自家哥哥线条流畅精致的侧脸,不敢打扰他,只好拉了拉表哥的衣袖。
云衍龇牙揉着自己酸痛的手腕,对自家这个冷漠无情的表弟已经绝望了,正犹豫间,却无意瞄见了那封文书。
他愣了一瞬。
不仅是这封文书上面的内容,更因为上面那个字。
如果遮住上面的印章,说它是曾经某个人桌面上的办公文书,也不会有人怀疑。
这么多年了,明明那个人不在他的身旁,偏偏他们两个人的字迹越来越像,跟他几年前偶尔截到的皓月文书上面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风祁写这个字的时候,笔法和秦慕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那两个点的弧度都很相像。
云衍一下子觉得头疼,他又一把按住这封文书,在秦慕冷漠的目光下面无表情地扯出一个笑。
“阿慕,你帮我弄到进入幽蓝之域的名额,我就把我珍藏的那几坛酒全部送给你。”
说着朝他眨了眨眼,故意压低声音,“怎么样?我那酒可是好东西,很养身子的。”
秦慕的笔尖果然一顿。
他不好酒,但家里养了个小酒鬼。独孤离夭在九翎的时候,经常对云氏一族的酒垂涎三尺,但无奈云衍是个小气鬼,死活不肯拿出来,就他们大婚的时候送了两坛。
“我现在就要。”
秦慕的声音淡淡,指尖不停,批阅的速度相当快。
云衍一口气差点哽在喉咙里,秦妍意识到一丝不同寻常,刚想说什么,却被云衍使唤道:“小妍,赶紧去长陵殿左数第三棵玉梅树下把酒挖出来。等会我们就可以过去了。”
“哦,哦,我马上去。”秦妍直觉有哪里不对劲,可是想去幽蓝之域逛一逛的心愿盖过了疑惑,她把“哥哥不爱喝酒”这句话吞进去,立马提着裙子跑回去了。
云衍眼瞅着她跑远了,又挥了挥手,把周围那些人全部挥下去,这才咬牙切齿道:“你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掩饰啊。”
“过奖。我竟不知你把酒埋在了长陵殿下。”
难怪秦慕曾经在云氏一族转了一圈都找不到,居然被云衍埋在了自家的地盘。
云衍冷哼,扯过一把椅子坐下,翘起了腿,“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牲口。从前就一直惦记我的酒,弟妹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我当然要防着你们一点。”
云衍也是后来才回过神来,知道秦慕他媳妇居然没有死,难怪他忽然到处乱跑,还拉着他去了一趟星星湾。
还有秦族长,态度古怪得很。本来百里一族旧事重提,想和秦氏一族继续婚约,结果被秦慕拒绝,但秦族长一直没表态,事情就一直僵持。
直到不久前,秦族长忽然就态度明确地拒绝了百里一族,弄得两族现在关系有点僵。
云衍是什么人?
巧舌如簧,八卦和情报的第一掌控者,当即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头,细细一查就发觉不对劲。
秦慕这人最近行迹可疑啊,偏偏还和南宫一族那位的行踪对得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