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忘忧呆愣许久，还以为她是不想帮忙，急忙道：“奴所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少主如果不放心，也可以提前叫人将奴收押，只希望少主最后帮奴这一次！”

南宫玥终于回过头看她，看着她泪流满面，浑身发颤，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彷徨又期盼的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南宫玥从前见过很多。

甚至是威胁的，绝望的，仇恨的，痛苦的，他们的眼睛都看着她，哀求，抱怨，歇斯底里，众生百态，她全部见过。

风墨让她不要来，大概是猜到了这个结果。

南宫玥很平静，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真的帮不了你。”

忘忧愣了好久，眼眸微微睁大，泪水像是连线的珠子，不停地从眼角滑落。

她的眼中隐有绝望，却又不肯放弃。

“我......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但是少主应该能理解的。奴......奴带您去见一见夫君吧，您见到了就明白的。不会很为难的，只要少主愿意......愿意取一点心头血......不需要很多的。”

她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推开门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去。

混乱之间竟是连自称都反复弄混了。

南宫玥跟了上去，外面的风雪依旧深重，屋子周围却是较为干净，大概是有结界保护的作用，周围的土地虽然凝满了碎冰，却没有什么雪。

忘忧一路走到屋子的后面，屋子后面围了木栅栏，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冰雕，她钻过一座雕得十分精致的冰雕，然后拧开了什么机关，一个小口出现在冰雕下面。

竟然是地窖。

忘忧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奴本想把夫君安置在屋内，可是之前.......奴不得不把夫君安置在下面了。”

这个机关做得巧，忘忧特意弄了这么多冰雕在这里，就是为了掩盖其中的秘密。

南宫玥沉默了一下，看着她爬下去了，也跟着爬了下去。

“你从前一直被他们找麻烦吗？”

忘忧刚从墙边的一个木匣子里摸出一颗夜明珠，就听到南宫玥这样问。

她一顿，倒是没有隐瞒，而是有些勉强笑了笑，轻声道：“也不算经常，从前奴虽然只是一个孤儿，但上头还有一个姑姑。姑姑虽然没有抚养奴，但对奴还算不错，常有关心之举，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

她的声音其实很婉转，稍微低落一点就显得很凄怨，但此时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让她的心情好了一点，便变得温柔。

“奴小时候过得还好，虽然时常被欺负，但是能吃饱饭，奴也就满足了。后来......后来有心怀不轨的妖族引诱奴犯下大错，奴仓皇间百口莫辩，被驱逐出族，甚至连累了姑姑......”

忘忧举着夜明珠带着南宫玥往甬长的通道走，夜明珠莹润的光辉照亮了她云鬓上的玉簪，还有一旁的灰墙。

说到“犯下大错”，“驱逐出族”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尖锐，似乎还是忘不掉那些仇恨的过往，但很快又安静下来，声音渐渐变得低柔。

“可是奴一直在想，要是他们不这么逼迫的话，奴可能这辈子都和夫君无缘，这样一想，虽然心中还是恨的，但又好像不这么恨了。”

忘忧的眸中都是水光，潋滟生姿，微微笑道：“他们怎么配和夫君比，更何况后来夫君为了保护奴，也没少教训他们，奴心里......其实已经渐渐放下了。”

“如果他们不来招惹奴的话，奴不至于如此报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