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玥找过来的时候,秦慕已经不见了。
南宫玥环顾一周,没找到熟悉的人影,问袁周,“兔子呢?”
袁周正坐在那棵桃花树前发呆,纷纷扬扬的桃花轻若飘絮,落在他宽厚的肩头,落在他玄色的锦靴上。
听到南宫玥的问话,他也没抬头,托着腮望着落地就消散的桃花瓣,声音有些散漫,“回去了啊。”
“啊?”南宫玥满脸疑惑,“他为什么不等我?”
秦慕进入这个幻境应该耗费了不少力气,袁周又强行“借走”了他的灵力,南宫玥还想给他检查检查身体。
袁周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急什么?他总归比你健康。这些年,你果然把他照顾得很好。”
不仅如此,那些孩子都很好,命盘上曾经预言的灾难,一件也没降生,时光悠悠,眨眼间居然已经这么多年了。
而这些,都是他们的心血。
袁周对她招了招手,拍了拍身边的粗壮的褐色树根,道:“坐下来吧。难得还可以看见后辈,我们两个聊一聊?”
南宫玥挑眉,倒没有扭捏,选了一根看上去比较结实的树根,盘腿坐了下来。
这棵桃花树极大,树冠葱郁,底下的根部盘枝错节,密密麻麻地交叉在一起。
半透明的桃花瓣白中带粉,闪着莹莹的光,像一条华贵的毛毯,铺了满地。
“前辈,那时候我在族殿之内遇见的那个所谓的‘娇小姐的哥哥’,其实是你吧?”南宫玥多看了两眼袁周的锦靴,忽然问道。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南宫玥想不到袁周为什么会忽然出现,而在她刚刚落入幻境的时候,却毫无反应。
那时候她唯一正面遇上的人,可能发现她不对劲的人,只能是一开始遇见的那个穿着锦靴的男子。
袁周一愣,看了看自己的靴子,一下子笑了,“被你发现了,是我。忧儿的过去没有我的参与,我想去看看那些曾经,顺便弥补那些遗憾。”
“可是,那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前辈能在回忆里改变一切,对现实也是毫无作用啊。”
南宫玥有些不明白,现实中已经发生的事,就算在回忆里怎么改变,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何必费这个精力。
袁周望着前路浓稠的暗色,一点光亮都没有,偶有几枚花瓣飞落,才能把光带到远处。
“你就当我懦弱了吧,哪怕知道于事无补,还是想一遍遍改变这些回忆。你看这些暗色,无边无际,而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见到这样的黑暗了。”
南宫玥好久说不出话来,两人静静坐了许久,南宫玥忽然道:“我还是要把她带回幽蓝之域审判,杀死这么多无辜之人,我没办法做到情有可原地原谅。”
忘忧罪孽深重,绝不是南宫玥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定下规则的是人心所向,而守护规则的是她。
南宫玥自踏入雪山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要放过她。
袁周道:“我知道,我也没想求什么情,只有一个要求。让我跟她一起去。”
幽蓝之域是一个好地方,如果能够跟爱人葬在那里,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袁周回眸看她,“你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呆在这里,还是想办法回去?”
“或者嫁给那个小孩也不错,我看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显然心里是有你的,你做什么躲着他?”
南宫玥表现得一切正常,但是又常常在秦慕表现出亲近的时候,下意识地闪避。她自以为藏的好,其实有心人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