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最终被杨聘兰贬的一文不值的顾倾颜此时正依偎在凤景澜的怀中,一双眼看向凤景澜难免有些羞涩,或许就连顾倾颜也从未想过有一日能和凤景澜走到如此地步。
她手握住凤景澜的手腕,满是星辰的双眸静静的看着凤景澜的侧颜,又浅笑着合上眸子。
原本以为自己对情a爱早已不会再动心,没想到情a爱却成了女子此生最好难以跨过的一条坎,顾倾颜长吁了一口气,才将握在凤景澜腕上的手慢慢松开。
“怎么了吗?”星眸半闭的凤景澜轻声问道。
顾倾颜佯装是睡着了翻了个身背对着凤景澜不再言语,就好像只是在睡梦之中撒了手,心中也根本没有预料到凤景澜还未睡着。
“原来还在梦中。”凤景澜喃喃自语,身子往顾倾颜身边凑了凑,将顾倾颜温柔的抱在了怀中。
身后的温热贴近,顾倾颜张开双眼,在黑夜中那张被黑夜染上深灰的脸不免有些泛红,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做出太大的反映,不然凤景澜知道自己还在清醒当中,还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原以为,像你这样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女人,应该是避之唯恐不及,绝不可能会碰的。”凤景澜说着,长吁了一口气:“从未想到能同你这般亲近,当然若论情a爱,恐怕没有多少,也给不了你多少,这日后你不在太子府做出出格的事情,我所能给你的恩宠都不会少。”
凤景澜顿了顿,又道:“兴许这样残酷了些,不过太子府是这样,日后后宫也是这样,我不知道你心中如何作想,不过日后对你会如同对楚娇柔那般,多宠爱一些。”
顾倾颜听着凤景澜的话目光慢慢的柔和,与一个‘睡着’的人说起推心置腹的话语,是怎样一种感觉顾倾颜不太明了,不过凤景澜这番话既像是一种保证,又在打破顾倾颜所有的刚刚萌生的爱意。
帝王之家无情爱,顾倾颜应该本就明了,她浅笑着合上眼,之后凤景澜还说了些什么,顾倾颜没有再听到,兴许也是在那些话后,凤景澜同她一起合上了双眸进入了梦乡也不一定。
第二日清晨,顾倾颜醒来,凤景澜还躺在她的身旁,顾倾颜蹑手蹑脚的转身与凤景澜对视,双眼看着凤景澜的睡颜,默不作声的躺在床榻上。
“你还想再盯着本宫看多久?”那人闭着眼发出了这样一声疑问。
顾倾颜心头一惊,却急忙收敛起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只是朝着凤景澜微微一笑:“太子殿下莫不是头顶也长着一只眼睛,才能瞧见臣妾在看着你?”
“只不过你那目光,本宫感觉得到罢了。”凤景澜轻描淡写的说道,眼眸也微微睁开,此时的神色慵懒好看。
“这样……”顾倾颜恍然说道。
凤景澜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搂住顾倾颜的腰身,蜻蜓点水的触碰上顾倾颜的薄唇。
“本宫还等着良娣起来为本宫穿衣。”凤景澜道。
顾倾颜起身,倒也唯命是从,待到凤景澜站起身,将那些繁琐的衣物一件又一件为凤景澜穿上,此时二人的相处模式竟然有那么一时半刻往如普通的夫妇。
“除了宫中的宫人,良娣还是第一个为本宫穿衣的人。”凤景澜突然说道。
顾倾颜一阵,唇角微勒,又极快掩饰住那欣喜的模样:“那这是臣妾的福分。”顾倾颜轻描淡写的说着,面上依旧是那副荣辱不惊的神态。
“本宫恐就不能与顾良娣共用早膳了。”凤景澜穿戴好衣服,转过身拉着顾倾颜的手腕,轻声道。
“太子殿下,这杨家一事更为重要,太子殿下昨夜与臣妾寝宫待了一宿,今日是时候与轻尘先生商讨此事了。”顾倾颜轻描淡写的说道。
凤景澜微微一怔,那张冷若冰霜的眸子静静的看着顾倾颜此时此刻的神情,半响才开口道:“你不留本宫?”
“国事重要!”顾倾颜简短明了地回答道。
凤景澜冷着张脸点点头,大地步离开了雅兰居。
顾倾颜看着那消失的背影浅笑着坐下,手指不知道着了怎样的魔障,竟然轻抚过凤景澜不久前吻过的唇畔。
这一睁眼一闭眼便又过了好几日,楚娇柔那一个月的禁足之期已过,才出宫阁便带着礼品前去顾倾颜的雅兰居拜会。
楚娇柔身子骨未愈,这样不冷不热的天里身上反而裹着一件大氅,此时的脸色宛如一张白纸,瞧着那苍白可人的模样,任谁都会忍不住急忙护在怀中疼惜。
楚娇柔前步刚踏入雅兰居的寝阁之内,后一步便抬手命青岚将东西送上,随后取下身上的白色狐毛大氅递到青岚的手边。
顾倾颜倒也识趣,见楚娇柔进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毛笔上前请安,面上仍是那风轻云淡的表情,光是看似乎与一月前并无什么太大的变化。
“许久不见倾颜妹妹,倾颜妹妹的气色倒是好多了。”楚娇柔盈盈一笑,道:“姐姐准备了一些补品过来,为倾颜妹妹调养身子,还望倾颜妹妹莫要嫌弃,这前些日子的不快,我二人之间也就此罢了如何?”
说着,楚娇柔寻了一处长椅坐在,手理了理云鬓,已不是当初那冒冒失失的模样,对于楚娇柔如今的一切改变,顾倾颜也不难理解,毕竟楚娇柔再怎么说也是个失去孩子的可怜女子。
顾倾颜这样想着抬手命绿萍端上茶水,同时也坐了下来,看着那楚娇柔一副看破红尘,不管事实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竟会难受的要命。
大抵当初是推心置腹的姐妹,如今走到这一步,是谁也不曾预想的到的。
“这些日子姐姐可在宫中好好调养身子骨,我瞧着姐姐此时的模样倒比不得以前精神,是不是心中郁结难解,伤了这好好的身子骨?”顾倾颜柔声道。
绿萍的茶水端来的也快,没多时楚娇柔的下一句应答伴随着轻抿茶水的动作,那眼眸依旧微垂,看不出是喜是怒,但这神情中却透着一丝悲凉之色,无时无刻不在用一张脸痛诉着禁足一月的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