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楚娇柔紧蹙着眉头,没好气的一把甩开杨聘兰紧抱着自己小腿的双手。原先的神情也随之有些细微的变化,竟是用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俯视着倒坐在地上的杨聘兰。
“错在不在你我不知道,不过我都说了,楚家对付杨家与妹妹腹中胎儿的事无关,姐姐为何还要死缠烂打!”楚娇柔看了一眼身边的青岚,低声又道:“青岚送客,我这宫阁内,不需要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杨聘兰心下一惊,后半句话已然说明楚娇柔与她彻底翻脸了,而后青岚便让楚娇柔宫阁内几个婢女将杨聘兰硬生生的拖拽走。
虽说杨聘兰还在侧妃的席位上,可是杨家一倒,这太子府中的仆人不约而同的觉得杨聘兰完全没有了前途,想当初杨家声势正盛之时,杨聘兰都那么久没有得宠,这个时候就更不用说了,墙倒众人推之势也便慢慢的显现了出来。
杨聘兰跌坐在楚娇柔的宫阁外,无可奈何的合上了双眼,想来她此生做过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谋害楚娇柔腹中的胎儿。
楚娇柔的寝宫内,她此时已经将身上的罗裙换下,看着一眼那躺在地上被杨聘兰扒拉过的裙摆,合上双眼,一摆手。
“这罗裙和里裤全都烧了吧!”楚娇柔说道。
青岚看了看那款式好看的齐胸襦裙,道:“这么好看的裙子,主子真要烧了吗?”
“再好看,还是被别人弄脏了不是,这被下等人弄脏的物件,穿在身上可掉价的很。”楚娇柔神情倨傲的说道,想想杨尚书可是堂堂的一品大员,就算是有四皇子府照应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在楚家的攻势下,摧枯拉朽的垮掉了。
兴许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日自己也会变成如今这不可一世的模样。
自从孩子没有了以后,杨聘兰和顾倾颜,就是她有着深仇雪恨的敌人,也只有杨聘兰那个傻子,会来求楚娇柔放过杨家。
若是一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再有回头的余地。杨聘兰必然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是生是死,杨家是留是灭,根本不是楚娇柔说了就算的,甚至于不是楚家人所能决定的。
想着杨聘兰可怜复可笑的举动,楚娇柔浅笑着,手指拂过衣襟。
“杨聘兰倒也是该死,居然敢与我做对,无论这腹中胎儿是不是被她所害,当时在我禁足期间,杨聘兰与顾倾颜走近,就是已经做好了与我撕破脸,还好意思在我寝宫求我楚家放过她杨家?”楚娇柔不屑的从唇齿间挤出一声嗤笑,道:“简直是痴心妄想,与我在同等地位,还私下背着我和他人密谋,我就留不得她!”
青岚听着楚娇柔的话微微一笑,站在楚娇柔的身边连连称是。
而后又道:“这杨侧妃和顾良娣结局是她们自己选得,既然他们打算与主子做对,就要有着最终堕入地狱的觉悟,一个个不识时务,主子是应该好好收拾收拾她们。”
楚娇柔一怔,忽然想到了曾经与顾倾颜之间的姐妹情深,不由长吁一口气。
随后又摇头,脸上掩上了诡谲的笑容。
“青岚,是那些人对不起我,是吗?”楚娇柔问道。
青岚点了点头:“自然是那些人对不起主子,什么样的结局都是那些人自找的,特别是杨侧妃,今日不知道谁给她的脸,居然跑过来求主子,可笑。”
原本楚娇柔还有得那么一丁点善心,却全被青岚这一句句怂恿的话,引导的一点都不剩。
……
而杨聘兰可怜兮兮的跪在楚娇柔面前,求楚娇柔放过杨家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顾倾颜的耳内,顾倾颜看了看秋亭的面色,也能看出此时的秋亭因为杨聘兰的处境而难受。
毕竟是昔日的主子,如今却变成了这可怜模样,逼到毫无出路,一个堂堂侧妃竟然在楚娇柔跟前下跪。
“秋亭,你要知晓,杨侧妃如今的境地不过是作茧自缚。”
顾倾颜好不容易能坐在案边提笔,可脸色却依旧差的难看,秋亭看了一眼顾倾颜摇头道。
“奴婢心中已然不会对杨侧妃有任何惦念,只不过是觉得把自己害到这样一番田地有些可怜罢了。”秋亭唇齿中发出一声轻笑,道:“明明不至于如此,她非要把自己逼入绝境,我们又有何办法,路是她杨侧妃自己选得,无论结局如何她自己都得承担。”
“你能想通就好。”顾倾颜柔声道。
而此时绿萍端着炖好的补品跌跌撞撞走了进来,把碗往案上一放,就急忙用双手掩住耳朵,一个劲的喊痛。
“主子,绿萍的补品熬好了,你快些吃点。”
顾倾颜低眉看了一眼跟前的温补的汤药,只觉得腹中难受,更没有什么饥饿感,不免低下头将补药推到了一边,将头撇开。
“主子,你好歹也吃点,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腹中的胎儿不是?”绿萍柔声道。
“好了,待汤药凉会我便喝下,你们对我那么上心,我又怎好不接受你二人的心意。”
顾倾颜无可奈何的说道,本不想去碰那眼前的药物,可一想到这药是绿萍和秋亭讨来,熬好的,就算腹中再难受的厉害,更有可能刚将这药喝下,没多久便会吐出来,顾倾颜也不好一点也不喝。
“主子,我听说杨侧妃哭着去求楚侧妃放她们杨家一马,是不是真的?楚侧妃到底和杨侧妃有什么仇怨,两人不是先前还推心置腹的,怎么现如今就变成了仇人?”绿萍把这些她听到事情一件又一件的问出口。
顾倾颜与秋亭相看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默不作声,只剩下绿萍看看顾倾颜,又看看秋亭,杵着下巴,心里不是滋味了起来。
“我怎么觉得主子和秋亭姐姐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告诉我呢?”绿萍委屈的说道。
“我和主子知道什么,这是楚侧妃与杨侧妃之间的恩怨,恐怕也只有他们当事人自己清楚,我们再怎么说也不过就是两人中间的局外人罢了,怎可能事事都明了。”秋亭说道。
绿萍手抓了抓头,低声道:“可绿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