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景澜稍微平静了一下心绪,看着顾倾颜深吸了口气,便背过身去,已经不再直视顾倾颜此时的眉目,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里竟然会因为顾倾颜的所作所为而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连凤景澜一开始也觉得自己不过是想要顾倾颜腹中的胎儿,可是比起没有这个孩子,凤景澜更难受的便是,顾倾颜居然会骗他。
凤景澜微垂着眼眸,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如此相信过一个人了,所以在顾倾颜的谎言被拆穿后,除了出离的愤怒之外,他的心里同时也难受的要命。
良久,凤景澜才若有所思地道:“顾倾颜,你到底是怎么买通宫里的御医的?”
“没有买通谁,不过就是用了些药物罢了。”顾倾颜垂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道。
凤景澜用力地紧捏着双拳,摆了摆手道:“既然你说你腹中不曾有过胎儿,那良娣可否告诉本宫时间有怎样神奇的药物,能让你脉象中有喜。”
顾倾颜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才慢慢的站起身来,站在凤景澜的身后低声道:“如果没有那天在床前跪下的贴身婢女,臣妾又怎可能设下如今的局面?”
顾倾颜说着,缓步走到凤景澜的更前,又道:“那不过就是一种宫中点的熏香,在配上一些药粉,才能制造出这样的局面。”
“不愧是药女出生。”凤景澜深吸了口气,道:“这件事,只是你与那天那人谋划之事吗?”
“太子殿下觉得,除了那人还有谁能与臣妾配合得恰到好处?”顾倾颜面不改色的说道。
此时此刻的顾倾颜只想将绿萍和秋亭的危险性降到最低,若是她们能够脱身,顾倾颜便也稍微安心了。
因为凤景澜最近忙得很,似乎没必要这时候在这件事上找顾家的麻烦,与上次楚娇柔的事情不同,凤景澜犯不着给谁一个交代,当然所有的责任顾倾颜都得一并承担下来。
“太子殿下,可想要如何责罚臣妾?”顾倾颜有点心虚的问道。
“本宫现在不相信你说的话。”凤景澜先前还因为前面的答案有些动摇,可顾倾颜承认的太快太坦然,供出帮手也丝毫没有过多的深思熟虑,使得凤景澜微眯着双眼,审视着顾倾颜,心中仍然觉得这个孩子是顾倾颜为了离开太子府从肚中拿掉了的。
遂沉吟道:“你说了那么多谎话,有什么证据让本宫相信你刚才所言,你既然是药女,打掉自己的孩子也应该不是难事的吧!”
“证据就在臣妾的宫中,太子殿下派御医一翻就是,既然事情已经暴露,我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下去的,比起拿掉太子殿下的孩子,臣妾觉得告诉太子殿下真相要更好一点。”顾倾颜微微一笑道。
听着顾倾颜风轻云淡的口吻,凤景澜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僵硬,顾倾颜根本不在乎他凤景澜,就连欺骗都运用的得心应手。
凤景澜想要扬起手来再将一巴掌落到顾倾颜的脸上,终究是紧蹙着眉头挥了挥衣袖,此时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那一双眼却难掩对顾倾颜此事的失望。
被欺骗是什么样的感觉,凤景澜微垂着眼眸,低沉地道:“顾倾颜,你实在是太让本宫失望了!”
“那太子殿下打算怎样,杀了臣妾吗?”
凤景澜与顾倾颜对视,看着顾倾颜此时此刻的模样,心中竟然越发的难受了起来,被一个信任的人欺骗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多少次凤景澜温柔的将顾倾颜搂在怀中,心中思量着应该给予顾倾颜多少温柔,多少柔情。
可事情慢慢走到现在这步,凤景澜对于顾倾颜只剩下失望透顶,一步步走来好不容易对顾倾颜有所改观,顾倾颜回报他的又是什么。
原本凤景澜以为顾倾颜真的与这太子府的其他人有所不同,令他那颗已然枯寂的心渐渐地有些萌动,可是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令自己沉醉的美梦罢了。
“来人把顾良娣带走,从今往后,顾倾颜不再是良娣,不过只是太子府中小小的通房。”说罢,凤景澜一挥衣袖,合上了双眼。
“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
顾倾颜没有反抗跟着侍卫离开,以后雅兰居不再是她顾倾颜的居所,所在的住处不过是清冷的寝室,所有的吃穿用度与从前也是天差地别的改变,不过这对于顾倾颜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比起杨聘兰的丢掉性命,顾倾颜觉得现如今的一切还好,至少她还能活着,日后还有更多的出路和希望。
顾倾颜同侍卫一起来到太子府内宫婢居住的地方,日后没有人会在一旁照应服侍她,顾倾颜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也知晓以后的自己说的好听是通房小妾,其实恐怕和太子府里伺候府中妻妾的婢女没什么不同。
顾倾颜淡淡看了一眼周围,只听引她到此的侍卫开口说道。
“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这儿的环境,以后不再是良娣,你与这太子府的婢女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只是还有机会再做回太子殿下的妻妾罢了。”侍卫看了一眼顾倾颜产,又道:“但是想来良娣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用腹中胎儿欺骗过凤景澜,谁还会相信顾倾颜有出头之日。
顾倾颜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身旁的侍卫微微浅笑,倒也没有什么不适,觉得这之后的日子如何对于自己而言,不过就是难熬一些罢了。
顾倾颜踏入了日后要住的地方,以后到底会如何还是未知之数。
对于顾倾颜来说,这日后便是走一步是一步的日子,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头。既然别人设下了如今的局面,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放过了她,顾倾颜一时也找不到自救的缺口。
雅兰居内,绿萍与秋亭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然是顾倾颜出事后,凤景澜身边的管事内侍,将三位涉事之人带走之时。
绿萍、秋亭还有平日里在顾倾颜身边服侍的贴身婢女齐齐跪在凤景澜的跟前,凤景澜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三人,视线里的寒光,好似能直接能把人冻结。
“顾倾颜假孕一事,你们三人是否一同参与了?”凤景澜低沉着嗓音问道。
那贴身婢女急忙朝着凤景澜一磕头:“太子殿下冤枉啊!奴婢根本不知道主子假孕的事情,是主子自己和绿萍、秋亭说她怀了,奴婢也不过是偶然听到,又怎可能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