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紫禁城,乾清宫内。
朱厚照召见了梁楚,但他听说最近一段时间户部的银子已经见底,还有不足区区五百两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朱厚照咆哮的质问梁楚道:“怎么会花掉那么多钱?年初的时候不是还有两千多万两吗?这才不到半年时间,这么多钱就不见了,是你,你把朕的银子搞哪里去了?”
梁楚闻言,战战兢兢的跪倒:“陛下,臣绝对没有贪墨朝廷的一两银子,您还记得吗?修建边城花了五百两,打造大明海军花了一千万两,每一个州府衙门建立钱庄,拨下去白银四百万两,还有最近军队开支。”
“陛下,你拨付的每一笔钱在户部后有详细的记录,到现在为止,能盈余两百万两,都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么说是朕错怪你了?”
“臣不敢,臣只是据实禀报,近半年来我大明到处都在搞建设,这钱自然就花的多出去了。”
朱厚照皱着眉头,国库中的钱不够了,他还计划要把漕运也给修一修,京杭大运河淤泥太多,很多河段都需要重新修理一下。
还有,就是火铳与火炮的建设,都需要大量的用钱。
从年初到现在,短短半年时间,竟然两千万两白银花掉了,不但财政赋税增加的花完了,就连老爹弘治皇帝留下的老本都花光了,自己是不是成了典型的败家子了?
朱厚照看着梁楚问道:“如果把税收再提高到四百万两,如何?”
“不可,万万不可,陛下!”
朱厚照听着梁楚的劝谏,逐渐在心中取消了这个念头。
早朝开始前,内阁先接到朱厚照批阅过的奏折,大部分都是准奏的。
直到刘健拿到三份奏折,放到李东阳和梁楚面前的时候,才说道:“你们看看,现在陛下又是在警告那些御史台的文官了,要这些言官安稳些。”
这三份奏折都是朱厚照亲自御批过的,梁楚接过看完之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哦,梁大尚书,你说说你的看法。”刘健这会倒要听听这个托孤大臣的想法。
这时,梁楚把三份奏折放到一边,先是指着左边那份奏折说道:“这禁海令与恢复祖制的瓯批阅,确实在警告御史要安分一点,不要整天吵吵嚷嚷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这一份奏折,里面的意思就很多,你不妨仔细确认一下。”
刘健按照梁楚的意思,又仔细的品味了一番朱厚照的批语,那弹劾他们收收贿赂,贪墨朝中银两的事情,尤其是他们提出维护商人的利益,这就有文章可做了。
“行,在惩处内阁刘健和李东阳之前,你们没人拿来一千万两赋税再说!”这是陛下对奏折的批复,说的很直白。
这句话的潜在含义是说:“内阁和户部,你们大胆的改革,朕给你们做靠山,但是,现在钱花完了,赶紧给朕凑一千万两白银。”
刘健在内阁走廊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然后轻声的对梁楚说道:“你是说这份奏折不仅仅是在警告那帮御史,而且还要催促我们快点拿出银子?”
“如果我们拿不出银子,而他们能拿出,那么陛下就会用我两个命去抵那一千万两白银?”
梁楚听闻刘健所言,轻轻点点头。
“希望阁老说道点子上了,确实是这样,如果我们不是在内阁,陛下或许就没有这个意思,但我们正好在内阁,而且你是首辅,我是尚书,陛下的批复,我们两个自然能看到,所以,陛下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这一次,刘健跟梁楚的观点又一致了,一个批示就把他们又拉到同一个占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