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珍和离的事,因着有胡县令从中周旋,办得很顺利。
前后不过是两日的功夫就办妥了。
他专程跑了王家一趟,把东西交到了王宝珍手上。
“王家姑娘当时说想在江宁镇落户,我便依了你的意思。左右江宁镇是我管辖的范围内,这个倒是没半点问题。”
王宝珍把东西拿在手里,激动得说不上话来。
江老太很高兴,不住地跟胡县令道谢,胡县令笑眯眯地说着场面话。没过多久,因着衙门里还有事情等着他处理,他便匆匆告辞了。
吕家那边因着廖锦华的缘故,又在客栈了多住了两日。因着房钱对于普通农家来说也不便宜了,熊老太十分心疼,嚷嚷着要赶紧回家去。
廖锦华不同意,她刚刚小产,身子受不住,起码要好好养个六七日再说。
于是,当天夜里,吕老头、熊老太及吕良成趁着廖锦华睡着了,三更半夜的时候偷偷离开了客栈。
隔日,等廖锦华醒来之后怎么都找不到人的时候,她的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再晚一些的时候,客栈的伙计则是过来讨要房钱,廖锦华拿不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于是,伙计就找到了石花膏厂。
钟妙正好就在门外跟人说话,一见伙计说要找王宝珍,登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伙计认得跟前的姑娘家便是鼎鼎大名的钟大当家,客客气气朝她行了一礼。
“这不是吕家那点事吗?那位姓廖的妇人被他们丢在客栈了,还欠着房钱。我本也不想跑这一趟,只是那妇人非说来找宝珍姑娘解决问题。”
钟妙想了想,暂且把手边的事情给放下了,随他一道过去了。
她到的时候,廖锦华正蒙着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钟妙过去掀开她的毯子,抖地就看到了一双通红的眼。
她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一向争强好胜且强势的廖锦华到底是哭了。
看这样子,应该还是大哭了一场。
“你怎么来了?王宝珍那个贱人呢?”
钟妙见她这般憔悴狼狈,并没跟她斗嘴。
“我大姑母不知道你们这回事,正好我在外面,我就随伙计来了。”她顿了一顿,问她,“他们走了?真把你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钟妙算是十分体谅她的了,用的是留,而不是扔。
廖锦华顿时气得大骂起来。
“他们就是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竟还想着给他生孩子,挤掉王宝珍跟他们过日子!就他们那样的,活该生不出儿子!”
“这压根就不是王宝珍的错,可是他们造孽太多,给报应到他们的下一代身上去了!”
“就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家,还想过好日子?做梦去吧!人争一口气,我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不可能让他们活得滋滋润润的,我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
廖锦华说到后面,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