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阳这么低声下气地求她，郑暖实在是不忍心再对他说什么重话，只能别过脸去，向路思忆投去求救的目光。

路思忆会意，立马走过来，狠狠地推了黎书阳一把：“黎书阳！你怎么这么自私啊？你自己觉得自己当初做错了，自己觉得愧疚，所以现在想要来赎罪，我告诉你！晚了！你把我们暖暖当成什么人了？你赎罪的工具吗？你想要洗清自己的罪恶感，就拉着暖暖陪着你，你问过她的意见吗？她愿意吗？”

“……”路思忆的厉声呵斥让黎书阳哑口无言，她这一字一句的质问都像利剑一样刺在他的心上，她说的是事实，黎书阳根本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见他不作声，路思忆继续质问着他：“你老是装得自己多深情多委屈的样子，我们暖暖就不委屈吗？你知道她这三年来怎么过的吗？因为你出轨的事情，她夜夜做噩梦，夜夜哭着醒来，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想着来赎罪，来补偿？现在倒好，暖暖已经要放下你开始新生活了，你又跑回来打扰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你非要治她于死地你才满意吗？”

路思忆的话不仅插在黎书阳的心上，也插在郑暖的心上，她准确无误地把自己的心掏了出来，不加掩饰地摆在了黎书阳面前，让他看见自己是怎样的千疮百孔，怎样地难以愈合。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黎书阳垂下了头，声音哽咽得都有些听不清：“我没想到，那件事情对你来说伤害那么深，我……”

“你没想到？！”郑暖也绷不住她的情绪了，有些失控地对着他吼道：“你怎么没想到，当初你的所作所为，不就是想让我伤的更深吗？现在你跟我说你没想到？你怎么会没想到？”

是啊，自己当初，不就是为了伤她伤的更深，让她对自己绝望吗？可是当初的他，又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回来找他，而拦在他面前最大的阻碍，不是什么林繁，而是自己当初作的死。

“我……”黎书阳不知道该辩驳什么，他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到底要怎样，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再次接受我……”

“接受你？”郑暖讽刺地笑了：“除非你告诉我，你当年没有出轨，你都是骗我的，你是有苦衷的，那我就原谅你，你行吗？你能告诉我吗？”

“我……”

我多想告诉你，我真的没有出轨，我真的是骗你的，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告诉你原因……黎书阳在心里默默说道。

“你不能吧？是，我郑暖是不争气，我忘不了你，我甚至还对你很有感情，可是我要脸，要自尊，我没有勇气再承担第二次风险了，所以，就算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不要再来纠缠我了！”郑暖声嘶力竭地朝着黎书阳吼道。

黎书阳再也没有办法了，他什么也没法说了，如果自己选择保护那个真相，那就注定不能和郑暖再有任何瓜葛。

“我知道了……”黎书阳默默出声：“我会离你远远的，我再也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