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公子,你怎会在这儿?”
沈昭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来玩儿啊。”罗朝庚眯着眼笑了起来,片刻后,又皱着眉头问,“我方才喊你,你怎么不应我?”
沈昭面露不豫之色,微微蹙起细眉,“我方才不曾听见。且佛殿之上,怎可喧哗?”
“哦。”
罗朝庚十分无奈地应了声。
沈昭便低声问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还不回去?”
罗朝庚看了她一眼,只好又退回去,乖乖在团蒲上跪好。心里头却忍不住嘀咕,他怎么觉得这个沈家姐姐跟以前不一样了啊。她之前都不会这么训斥他,真是莫名其妙。
片刻后,罗薛氏起了身。沈昭也跟着起了身,朝她遥遥一拜。
罗薛氏这才发现,那日遇见的小姑娘也在殿前祈福,沈太太自然也在场。她目光一转,就见到沈余氏缓步过来,朝她微笑行礼,“今日倒是巧了,能在此处遇到罗夫人。”
“可见我与沈太太这是有缘。不然怎偏偏就在今日遇着了。”罗薛氏亦微笑着回了礼。
谢府寿宴之后,她便派人打探了沈家。这一打探还真让人惊诧,谁知这气度雍容的妇人竟是余家嫡长女。当年之事,孰是孰非,早已说不清。
他们对这种逆犯亲眷当然没多少好感,可沈余氏顶着这个身份,在归善县还能过得如鱼得水,与各家女眷关系亦不差,足见其非简单人物。
况且,当年因政变之事远谪惠州的陈适,如今在京中可愈发得意。今上对政变的态度不明,谁知道沈少逸有朝一日会不会翻身。这京中,不是还有沈家在吗?
她自然也不会怠慢太多。
沈余氏同她一起走出天王殿,闲聊起来,“我来这归善县,将近九年,对于四处的风景倒是看了个遍。也就承恩寺的梅林最合心意,倒是时常来看一看。”
“我也听闻承恩寺的梅林是岭南一绝。”罗薛氏有些拿不准她的意思,也随着附和了一句。这来岭南八九年,也是可以拿来闲聊的谈资?这沈余氏的心还真是挺大的。
沈余氏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妥,依旧笑意吟吟。两人携手往寺中别处走,一同闲逛。沈昭则被罗朝庚扯着袖子走在他们后边。
“今日是二月中旬,按理说,罗大人该休沐了。怎么来承恩寺反倒不见你父亲呢?”沈昭状似无意地提起罗松生。
“因为我父亲很忙啊。”
罗松生自从来了归善县,便早出晚归,看上去的确是忙得很。在这之前,他是待在翰林院,罗朝庚并未跟着进京,倒不知道他原先是不是也这般。只知道他最近是忙得很。
沈昭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来,目露倾慕之色,赞叹不已,“罗大人廉洁奉公,为归善百姓鞠躬尽瘁。让我倾慕。”
沈昭这话说得动听,奈何罗朝庚是聋子,她这话再动听。就跟抛媚眼给瞎子看一样,可是起不到半点作用。
罗朝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忙死了,有什么好的?”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笑了起来,“不过父亲这些时日,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沈昭见他眉开眼笑地模样,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不知令尊做了何事,让你心悦了?”
罗朝庚转眼便得意起来,“父亲前些时日寻到了一间上等布料铺子,我便央求他给我做几套新衣裳,听说那些做出衣裳来可是极漂亮的。”
“你一介男儿身,竟也这么在意衣裳?”沈昭忍不住扑哧一笑,眼里竟是嬉笑之意。
罗朝庚也不觉得恼怒,反而轻轻瞥了她一眼,“我喜欢漂亮衣裳怎么了?况且那布料我也瞧了,确实极好。沈姐姐要是喜欢,改日我让人送几匹到你府上。”
沈昭听了,忍不住诧异。
“到底是怎样漂亮的布匹?叫你这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