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那边传来了消息,孟妧被关进小佛堂面壁思过。
过来两日,就被放出来了。听说是她主动央求孟大太太,将她放出来两日。这几日,孟湛要准备去往京师。她的意思是想送一下长兄。毕竟成亲之后,来往的时候就少了。
沈昭却觉得孟妧绝不会只是出来送一送兄长那般简单。果然,没过两日,原本该在小佛堂待着的孟妧不见了。而后,孟湛那般送了信过来。
原来孟妧跟着离开了惠州府地界,路途多险,便让她随着去京师。听说孟大太太知晓后,摔了一套粉釉茶碗。而孟五奶奶,则是将她身边看守的丫鬟都打了一顿,发卖出去了。
沈昭收到消息时,正在院子里浇花。
听析玉将这些事说完,也不过是淡淡一笑,她就同孟姝说过,让她提醒孟五奶奶一番。却没想到,孟妧的胆子会如此大,竟然还想要跟着去京师,连拦都拦不住。
她真以为去了京师便有好结果吗?
京畿繁华地,富贵迷人心。
还不知有多少人会被那满目繁华迷了眼,而最终的结果,谁又知道呢?!
她放下手里的木勺,继而去了沈余氏的院子。沈余氏正在整理她这一年里绣的鞋袜,还有几方手帕。均是给他们两兄妹准备的。
见她过来,便又招手让她坐下。
又命身边的雁如取了一个雕琢古朴的木盒过来。
沈余氏将其放在桌子上,十分珍重地打开。
沈昭看过去,才发觉是一套用赤金打造的头面。上头点缀着各种大小的珍珠,个个圆润柔和,与赤金互相辉映。只是那样式看起来却有几分古朴,不像是现在的姑娘往头上带的。
“……这是你曾外祖母传下来的。”
沈余氏取出一支金累丝满池娇挑心,往沈昭头上笔划了一下,复又放下来,“按理说,这头面该是你成亲之时,再留给你做嫁妆的。可母亲知你心意,这会儿怕是不会议亲。”
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
将红漆木盒合上,又往沈昭那边推了推。
“如今你要去京师,往后怕是再难回来,再过两年也该及笄,母亲却不知能不能赶上。你主意多,母亲倒不忧心你会吃亏,可这议亲一事,到底是一辈子的。总归要上点心。”
“母亲只管放心。”沈昭握住她的手,略带俏皮地笑了笑,“若是有朝一日,女儿真瞧上了哪家的少年郎,定会写信知会母亲,央求母亲拿主意的。”
“你这丫头。”
沈余氏无奈地笑了笑,继而伸手摸了摸她乌黑的发髻。
“说来,当年你外祖母同母亲说起时,母亲也是这般回的。哪想一晃眼,母亲竟已儿女双全,便连你也成大姑娘了。”
沈余氏难得同她提起少时的事,沈昭听着,当下也来了兴致,又笑着问道:“那母亲当年怎地瞧上了父亲?”
世人讲究高嫁低娶,都是愿要低门妇,不娶高门媳。等到沈余氏这儿,却是恰恰相反。余家和沈家相差如此之大,也不知当年外祖父怎会同意她母亲下嫁给沈家的?
沈余氏提起当年之事,眼眸愈发黑亮,脸上也露出几抹红晕来。
“……母亲当时正同姐妹们在茶楼听书喝茶,一转眼就看到你父亲在下边听书,路过的仆人不小心把茶盏撞倒……茶水都洒身上了,他却在看那仆人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