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晌午时分,沈昭才将两位姑娘送走。
待转身回屋时,脸色却是冷下来。
“原先还说先歇会儿,她们倒是找上门来了。”
析玉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姑娘,她们这是不让你去参加花宴,好闹出笑话来?”
“她们?”沈昭冷冷一笑,“她们是谁?应该说是沈昀才对吧。她倒是好本事,连老太太身边的嬷嬷都能想法子截了去。”
这样的花宴一年难得有一次。虽则沈昭至今未出府,但京师之中有几人不知沈家三房的公子姑娘已归京。若是这次花宴,程家已下帖,他们却不去,倒时候众人会如何看?
是因身为罪臣之女,面上无光,不愿出门吗?还是因沈行书被贬惠州之事,心存怨恨,不愿出门?那他们这怨恨到底是冲着谁去的,就有待商榷!
届时,无论哪种言论都只会让他们陷入两难境地。
析玉思索了半晌,知晓这其中确有隐情,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娘怎知是三姑娘?而非老太太?”
沈昭顺着炕沿坐下来,一手放在小几上,不停地敲打,一手横放在腹部,眼眸愈发深沉,“老太太还指望我能联姻,助他们一臂之力,这么好的机会,怎会不让我去?”
她顿了一下,又道:“我们在府中也谈不上两眼一抹黑,沈昀大抵也没指望单靠这件事就把我拖住,兴许只是想拖上一两日。
这样的花宴都要盛装出席,老太太不发话,我们就不能从公中拿银子。届时花宴将至,我们却拿不出像样的衣裳饰品,即便去了,怕也是让人看笑话的。”
“这打的岂不是沈家的脸面?”析玉微皱着眉道。
“兴许在她心里,并未把我们三房归入沈家罢。”沈昭摇摇头,眼里露出几分嘲讽来。她没想到沈行谨的嫡长女竟是这样不知进退的人,实在叫人失望。
析玉默然不语。
她不当三房是沈家人,可在别人眼里却是板上钉钉的事。荣损俱同,这丢脸的哪里单是他们三房?
“老太太定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沈昭微微一笑,继而又意味深长地说,“正巧,我刚来京师,身无长物,这次去程府参加花宴,还真要老太太破费了。”
析玉听闻,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昭名下好几间铺子,便是专做衣裳饰品的店铺亦有一间,哪里会出不起这个钱,大抵是想让老太太出血罢了。老太太想让她去相看,这行头必定不能差。
析玉当即笑了起来,道:“姑娘这法子好。依婢子看,不如就趁明日请安之时,同老太太提一提好了。”
老太太不喜欢她们整日去闹腾,除非她中意的那几个姑娘。而别人除了初一十五或者重要的时节,轻易不去请安。明日正好是三月初,是该请安的日子。
“正是这个理。”
沈昭笑了笑。
复又想起沈晏意味深长地话语,脸色便冰冷起来。可见对方是早就打算好的,不然,她才回京,怎么恰好就有合适的人?
沈行谨如今刚入程濂门下,说是培植势力还是太快了些,不过除了程党之外,仍要有自己的人脉才行。否则,行事必不方便。
而联姻是最好的手段。
眼下二姑娘沈暄正在议亲,男方父亲是同沈行谨一起是在通政司任职的同僚。除此之外,便属三姑娘沈昀最大,其次是四姑娘沈晖,与其同岁,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老太太却越过了她们,直接安排沈昭的婚事。除了见他们三房势单力薄之外,应当还有别的原因。也不知他们瞧中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