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刚进大厅,便看到沈昀端坐于席上,脸色平淡,眼底却有按耐不住的欣喜。
沈昭的脸色蓦地一沉。
她去错了地方,不禁没有遇到沈昀,反而听到了孟湛同慕容禛的谈话。而那谈话恰好还和慕容祗有关。
可眼下见沈昀这模样,应当是见了慕容祗的。只是沈昀这样的身份,要怎样做才不会让慕容祗生疑呢?倒是小看她了。
沈昭不紧不慢地上前,在一旁笑道:“三姐姐方才去哪儿了?怎一直不见人影?我还跟着出去寻你了。”
沈昀进来时,不曾见到沈昭,只当她被人喊去问话,并未过多关注,可眼下依对方之意,竟是去寻她了?她想起沈昭之前似有若无地打探,脸色便有些难看。
这个沈昭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她这般思忖着,便淡淡地笑道:“本来是去更衣,不想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相识的姑娘,便多聊了两句,倒是耽误了时间。”
沈昭的眼神便意味深长了些。
若不是她跟着出去了,还真会信了这套说词。
她不禁想到对方所行之事。
连她这种对此地分外熟悉的人,想要找一个人都很难。怎么沈昀就能见到?莫非她还同慕容祗有来往不曾?可若有来往,先前何必刻意打探?就凭沈昀那些人脉,还能打探出慕容祗的行踪不曾?
沈昀费尽心思做这些,只是为了嫁给慕容祗吗?
若真如此,她倒不介意帮沈昀一把,要是沈行谨知道自己女儿给找上了一个皇子做女婿,不知会不会呕出血来,还有老太太那些打算,也不知道他清不清楚。
还真是一群拖后腿的!
沈昭低着头笑了笑。
又想起沈昀一意孤行的态度,心里头不免惊疑起来。沈昀这般执着于慕容祗,应当不止是为做个皇子妃罢。若不为皇子妃……她又如何确定慕容祗最后会入主东宫?
这争储之事,瞬息万变,谁敢肯定?
沈昭的心暗暗沉了下来。
看来以后不禁要盯着沈昀,连慕容祗也要好好打探一番。正如慕容禛今日所说,能在他的眼底下在京师站稳脚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外头很快响起了喝彩声,众人纷纷将目光放过去,她这才发觉射柳开始了。
遵循古礼,射柳活动分为两项。
其一是折柳。
先于球场插柳,于柳尖约数寸,削其皮。射者驰马以无羽横镞箭射之,既断柳,又以手接而驰去者,为上。断而不能接去者,次之。或断其青处,及中而不能断,与不能中者,为负。
其二是射壶。
葫芦悬于柳枝,其内困鸽,射者驰马弯弓,以射葫芦。以鸽飞出之高低定胜负。若鸽被箭伤之,中途疾落,或困于葫芦,不可动弹,则为下。
第一轮比赛,对于骑**湛者而言,不算太难,大多可折柳接之,再不济,亦能从其白处折断。可这第二项,难度却不小。
此时,外头的风不小,柳枝向来又是最为柔软之物,极易晃动。且若是轻易将葫芦射碎,里头的飞鸽必然也会受伤,如此一来上等就难以到达。考验的不仅是对风向的把控,还有对力道的控制。
崇仁皇帝年轻时喜欢骑射,皇子们为了讨他欢喜,多少都会学骑射,便是一直处在京师繁华地的慕容禛骑射亦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