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是知晓慕容祗会有危险?
沈昭觉得这想法有些不靠谱。
暗杀慕容祗之事是慕容禛精心策划的,连慕容祗自己都措手不及,更何况沈昀这么个小姑娘?
退一万步讲,即便沈昀真的知晓此事,也不必过去救慕容祗一命吧。此事于她有何好处?两位皇子斗得如火如荼,她又是这样的身份,插一脚进去,怕是两边都讨不了好。
可此事到底在沈昭心里留了底,她让松雪等人继续注意沈昀的动作,最后能想法子拿到他们的书信。
而沈清远那边,也收到了韩府的请帖,当下便跑过来询问沈昭。
若是之前,他不清楚那些事,纵使惊诧,大抵也会信了韩家那番故友之后的话,可眼下,他既知沈昭所行之事,怎会想不到后头的联系?
沈昭见他神色间仍带着诧异与不适,便知他还是不太适应自己所做所为,虽则那日信誓旦旦地说定会支持,可一旦这些事摆在面前,还是会有几分不适,谁曾想一个小姑娘会同朝堂重臣有来往呢?
沈清远见她笑而不语,终是忍不住问道:“韩大人真是因我们是故友之后才送上此拜帖的吗?”
沈昭闻言便反问道:“哥哥以为呢?”
沈清远思索了片刻,随即就道:
“前些时日,你同我说朝中两件大案都少不了你们暗中操纵,但是明面上奉命彻查此事者是韩大人,上书者亦是韩大人和杨大人,他们是……承了你的情罢!”
沈昭听闻却是哈哈一笑,“哪里是承了我的情?我不过是将此事知会韩大人一声罢了。”
沈清远默然不语。
他不曾想沈昭竟有这样的本事,轻易便能同朝中重臣交好,还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抬举他们兄妹二人,甚至用出故友之后这样的借口来。
沈昭并不知他心中所想,过了片刻道:“母亲向来只愿你一心读圣贤书,不想让你被这些琐事绊住了脚步,便不曾同你说起一些事。其实在来京师之前,她便嘱咐过我,哪些人可结交。
比如吏部左侍郎秦大人的夫人,她同母亲是手帕交,在端阳宴之时便特意照料了我。我记得秦夫人有两子一女,长子已外放为官,次子却仍在读书。
秦二公子的年纪同哥哥差不多,此次花宴若不出意外,应当也会去。哥哥届时大可自报家门,与其交往。还有新任兵部郎中杨大人之子,听说也在京师读书,亦可结交。”
沈清远闻言,却是略有几分诧异。
沈昭这做法分明是为他往后入仕作打算。
眼下韩廷贤杨易等人会因私铁案一事对他们刮目相看,但这终究非长久之计,官场之上变故太多,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往后沈清远入仕未必能得他们支持。
可他若是能同几位公子交好,从另一方面说也算是入了几人的眼。他并非蠢笨之人,才华亦是出众,只要几人看好他,提携一个出色的晚辈又算得了什么?再者,这几位公子往后亦要入仕,可不就是相互扶持之人?
沈清远当下便有几分感慨,他这妹妹竟看得如此明白。这世间本就无长久的情义,还是互惠互利更加牢靠。
“……你放心,这些事我都有分寸。”
沈昭见他心里有数,便不多言,继而问起他在国子监的一些事来。沈清远也一一同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