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在京师管着赌坊的苏家子弟正是苏家二爷苏承颢,同程家有过来往,当时初开马市之事,苏家想跟关外做生意,便是他过来商议的。
季槐递上了程家的名帖。
府里倒是很快就派人领他进去,只是因苏承颢近来忙于生意上的事,没有时间,便让他府上的大公子出面。
季槐虽没怎么去过赌坊,却清楚里头整治人的手段不少,眼下季桐数日不见人影还不知在里头受了多少苦,哪敢耽搁,自然是见谁都行。
苏承颢的长子在苏家行三,年近而立,看到季槐一脸急色,态度倒是极好。又是请座又是上茶的。
“今日有幸,竟能让季公子光临寒舍。”
季槐面上扯出了笑容,神色间却有些扭捏,季桐做的荒唐事他实在没有颜面说出口。
苏三倒是看出了他心中不适,脸上笑容愈加和煦,“季公子今日可是有事?若在下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说便是。”
季槐心一横,实话实说。
“今日拜访确实是有事相求。”
他顿了一下,斟酌着话语。
“是舍弟……他在贵府名下的赌坊里惹了祸事,还望三公子通融一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将人给放出来。”
苏三闻言倒是一怔。
随即去问身边的随从,“可是确有其事?你们当真不长眼的将季二公子可扣押了?”
那随从倒是面色如常。
“季二公子在坊里赌命,按规矩该收命的,只是小的见其身份不凡,才宽恕了几日,又特意给季府送了消息,昨日已有人将二公子给赎回去了。”
季槐听到这里,神色已是大变。
苏三倒没有察觉异样,只微微一笑,“大公子可听明白了?我们行事不当,让二公子受了苦,的确是我们的错。不过手下人也说得明白,二公子可是昨日便已回了府的。大公子若没见到人,可不能管我们算账。”
季槐此刻已镇定下来。
“是我的失误,还望三公子宽宥才是。”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只是舍弟确实没有回府,我还真以为出了事……不知三公子可方便透露前来赎人的是何身份?也好叫我亲自感谢一番。”
苏三自是知晓里头有不少龌蹉,眼下见季槐提出此事,倒是认真思索了一下,“本来不透露对方的身份是我们赌坊的规矩,不过既然是季公子要求的,我们破坏一次规矩也未尝不可。只是……”
他的话语渐渐止住了。
季槐自是知道对方不会平白无故地帮他,也早就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只是眼下季桐都已回府,对方若还狮子大开口……他神色虽未变,心里头却已骂了起来。
难怪人人都说商人狡诈,果然如此。这苏三也是时刻不忘做生意。
“三公子只管开口,以后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定不推辞。”
苏三闻言,脸上笑容更甚。
“有大公子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他随即扭过头去吩咐随从。
“将那人的身份整合出来,待会儿就交给季公子。”
随从应了下来。
苏三便同季槐闲聊起来。
“大公子只管放心,既然二公子已被人赎回去,定然不会出差错,至于那人的身份,稍后便会有人送到贵府。”
季槐却没有心思同他多言,匆匆道了谢,便起身告辞。
苏三也不在意,随即起身送人出门,随意一个消息便换来一个人情,这生意做得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