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蒋综蒋敬文。
沈昭面色微微一僵,片刻后又化为淡然,若不是此人才让人惊疑。只是没想到他们早在永明初年便有来往,难怪自那以后,程濂的官位越坐越稳。
倒是余怀梓略有些诧异。
“你似乎并不意外?”
沈昭神色如常。
“程景濂与蒋敬文有勾结,此事我早在三年前便有所察觉。只因后来他们行事颇为谨慎,西北重镇的军队我基本插不了手,才一直寻不到确切证据。”
即便如此,余怀梓仍是十分震惊。
他知道沈昭手底下的眼线无孔不入,却未想如此隐秘之事也能察觉。只怕眼下朝堂中人多是被蒙在鼓里。
“难怪当初四叔会把他们交给你。”
余怀梓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概。
继而又道:“当年程景濂刚任首辅,地位不稳,又因余家之事,朝野对其颇有微词,靖安侯府尤甚。他视其为仇敌实属正常。而蒋敬文……”
余怀梓忍不住皱眉。
顿了一下,才意味深长地道:“所谋甚大啊……”
此事沈昭早有怀疑。
因而并不多言,只道:“依你之见,此事另有隐情。那眼下可是寻到了关键之人?”
“子虚乌有之事,自是有迹可循。”余怀梓眼神稍冷,“只因年岁久远,不易得知。我近些年多访大同,欲寻知情者,聊有所获,这才敢进京一叙。”
沈昭闻言略有几分讶异。
“表兄寻的是何人?”
余怀梓不料她有此一问,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是靖安侯府的旧人,当年随靖安侯远赴边疆,却因事滞留,以致我有机可乘。”
“单凭此人怕是不够。”沈昭微微摇头,沉吟片刻,复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且靖安侯身边的旧人——蛰伏多年,却信了表兄之言,着实不易。”
余怀梓一怔,继而大笑起来。
“原先四叔同我言及时,我还不信。眼下看来果然如此,真是事事都瞒不过你啊。”
沈昭但笑不语。
余怀梓正了正神色,语气颇为认真“自你回京后,四叔便将余家的大部分人手交于你,暗卫先不说,至少那些探子几乎是交了底的,我手中可用之人确实寥寥无几。只是多年游学四方,并非毫无用处。总归能结识一些可用之人。”
此事沈昭心知肚明。
正是如此,她才惊疑余怀梓怎会有这样的本事?
暗卫他们定然留了部分,但暗桩探子却未必。余家暗桩可助她将韩廷贤抓在手中,让保皇党立于不败之地,足见其强大。若余家手底下还有这样的暗桩,不至于沦落至此。
沈昭挑眉一笑,“不知表兄所言这可用之人是何人?”
余怀梓轻咳一声。
片刻后才闪闪躲躲地说道:“我在追查当年之事时,偶遇九皇子。”
沈昭一怔,面上的笑容慢慢僵住。
“七表兄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余怀梓闻言,脸上的忸怩之色顿时收敛,神色凝重起来,“我心中自是知晓。”
沈昭见此,细眉微蹙。
沉吟了良久,才盯着他说,“七表兄,你心里应当清楚。不论你与慕容祁是为旧案结识,还是别的缘由,既然他有此打算,足见其所谋甚大。你掺和进去,便是将自己拉入夺嫡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