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个绑红绸带看着挺厉害的,不如就下他吧。”
“那个人也就空有样子……”
……
此刻,在紧邻角斗场的一处阁楼里,正有两人,一坐一立,彼此相对。
坐着的那人一身青衫,面容阴翳,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把短刀,用布仔细擦拭着,沾血的刀面很快被他擦拭干净,看着得格外光亮,将人的影子映得清清楚楚。
坐在上首的人神色平静,一旁站着的下属却是满脸惶恐,战战兢兢,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回话。
“……回禀先生,今天新来的便是这几位,都是出于好奇心,来此见识一下的富家公子,并无可疑之处。属下已经派人监视他们,若有可疑之处,格杀勿论。”
“安置妥当了便好。”
青衫人微微颔首,手中动作不停。
“若非你们看管不严,前些时日又怎么会出那档子事,一个奴隶胜出后竟还妄想逃脱。简直不知死活!”
他冷笑一声,随即又道:
“即便最后被我们的人缉拿了,可依旧惹出不少祸事。将军知晓此事后,甚是愤怒。因此,你们底下人更要谨慎行事,不可出丝毫差错。否则,将军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是,属下明白。”
下属连忙点头。
青衫人思索了片刻,复又微沉着脸说道:“你方才特意点出的那对主仆,听着可不太像主仆。”
下属连忙接话。
“据下边的人回复,那位公子似乎很听小随从的话。且属下在他们来了之后,就着人打探过。那个小随从原先也不是这样的妆扮,看着更像主子些,想必是出来玩闹的小少爷。”
“你从哪儿打探到的消息?”
青衫人不紧不慢地问。
下属便接着回话,“就是城西的混子,他们在茶水铺歇息时,刚好瞧见了。您之前吩咐过,关于茶水铺的动向要多注意些。”
“是该多注意些。”
青衫人沉着脸,没有再擦拭手中的刀,只拿起来,凑近了仔细看。
“原先那个奴隶不就是在那附近的巷子发现的吗?从角斗场出去的路,你也派人清查一番,等到明日,又该有人走了。”
“是。”
青衫人轻轻敲着刀面,只听到几声清脆的声响,他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刀。
“那对主仆打何而来?从何处进的城?”
下属没想到对方会这般关注那对主仆,一时间不免痛恨自己处事不够全面,只得诚惶诚恐地搭话,生怕那刀不知何时就抹了自己的脖子。
“只知道他们是金陵人士,如何进城却不得而知。眼下正值九月,鞑靼和瓦剌入冬都要早些,都已经在准备过冬的物资,城中的商贩来往便多了些,一时间难免照看不过来。”
青衫人闻言,神色一冷。
手中的刀猛地飞出去,擦过下属的耳侧,削下一截头发来,直直地插入后头的窗户上。
“前些时日大人受了委屈,被陛下斥责,也是因为你们处事不够谨慎,轻视敌人,现如今还要犯这样的错?”
下属被擦耳而过的短刀吓了一跳,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一面跪下磕头,一面喊道:“还请先生恕罪,是我等行事过于大意,才惹出祸事。”
“下不为例!”
青衫人冷冷地道。
“那对主仆给我看好了,若是事情败在他们手上,这里就该换人了。”
“属下定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