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却各有谋算。
孟湛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觉得程党和慕容禛只怕难成大气,分明即将成事,却还在这等紧要关头恼分权之事,让众人有机可乘。
而那些在朝中蛰伏许久的势力,或许才是真正可谋大事之辈。
他祖父的眼光确实比他好。
孟湛当即提笔写了一封信。自慕容禛被囚于府邸后,虽则他回府静养,可与慕容禛的君臣情谊仍在,亦曾言生死不弃。
因此,即便如今的皇宫戒备森严,寻常人不可轻易穿梭,他亦可传信于对方,并领命进宫。
……
沈昭知道要让杜巩真正信任她,她就必须给出一个对杜巩来说很合理,对她而言却又必不可少的缘由。
毕竟利益才是最牢固的桥梁。
因此当杜巩再次问出你需要什么赏赐时,沈昭没有再像之前一般敷衍。而是极为认真地回道:“卑职想入将军麾下,做一甲衣将士,为国尽忠。”
“仅此而已?”
杜巩挑眉,似乎在等下文。
沈昭低眉敛目,继而深吸一口气。
“卑职家中世代从军。家父曾是边军小卒,早些年征战之时,死于鞑靼刀下,家兄从之,亦亡。卑职则遵家母之命,读书入仕,然屡试不第。若想驱鞑靼,报父命,不知岁月几何,故欲请将军赐予一职。”
杜巩复又笑了起来。
“为父报仇,为国朝驱鞑靼,是个好名头。”
沈昭低头不语。
她心里知道,方才那番话说得再冠冕堂皇,在杜巩看来不过是求官罢了。当然,也只有求官才会他觉得甚是合理,而又确为沈昭所求。
杜巩随即便道:
“此事我暂时不能应允,还需进京之后,再看你表现。”
沈昭当即单膝跪地行礼。
“卑职叩谢将军之恩。”
“退下罢。明日随我出发。”
沈昭顺从地退下。
薛柏一等人已被营中副将安置在另一侧歇息。见到她安然无恙地出来,平复情绪之余,又不禁佩服沈昭的胆量,居然真的敢单枪匹马地直面杜巩。尤其是薛柏一,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可知道沈昭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见沈昭过来后,还想跟她多说两句。但沈昭心里却有数,知道杜巩一时半会儿不会放心,当即便用眼神制止对方,因此这一路直到京城境内,两人也未曾多说两句话。
而直到此刻,沈昭终于察觉了一件不易处理的事——入了京城后,军队防备只会更加警惕,而她若想传信于他人,只怕也将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