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真的要问了，杨子欣有点支支吾吾的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秦彧珩停了几秒对方的嗯嗯啊啊，说：“不会又是想要跟我说找对象的事吧，这事情能让你问不出口那就说明是别的问题，如果既跟恋爱有关又难以启齿，再结合前面你说的话我能猜到的就一件事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是喜欢女孩子的。”

杨子欣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就被儿子猜到了，还楞了一下。

“妈，还有别的事吗？”

“额……没，没了。”

“嗯，没事的话就拜拜了。”

杨子欣把电话放下，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胸口。

她最近在网上看到很多男孩子也有男朋友，秦彧珩可是在部队这样一个和尚庙啊，每天接触的都是些男孩子，万一……

虽然，她是一个很开明的母亲，就算儿子真的真的也喜欢男人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如果能带女朋友回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一下就被秦彧珩点破了，显得有些尴尬。

后来杨子欣又跟秦彧珩提了几次找对象的事，在某一年的新年，秦彧珩从部队休假回到家，也听从了一次杨子欣的见面安排，跟她健美操班上认识的一个阿姨的女儿见面了。

仅此一次。

杨子欣还以为会有结果，后来人家说，秦彧珩真的太直男了，真的像快木头一样。

时间久了，杨子欣觉得自己也没精力折腾秦彧珩这点事了，她直接放话：“爱娶不娶。”

秦彧珩仿佛卸下了身上的担子一样，终于没人天天盯着他结婚的事了。

一直等到了三十二岁，林曦那一通电话打来。

秦彧珩全身心投身于邻床医学已经快三年了，一早上的门诊开始，病人在外排队等叫号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里面整理好了桌面。

外头开始叫号，第一位病人走进诊室。

在门诊基础案例很多，什么年纪的都有，从十几岁的学生到七八十岁的老年人，他一律接待。

他在医院两年多的时间，门诊来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有人还特地到他们医院论坛问，精神科的秦医生每周哪几天在门诊。

有时候小护士们聚在一起聊天，他也会听到几句，刚开始在医院工作，她们看到秦彧珩之后还会不好意思，后来关系熟了，大家说话也就不遮着掩着了。

他也开始习惯了，虽然确实会有年少还不懂事的女孩子挂了他的门诊，说自己失眠焦虑的，秦彧珩就简单问了两个问题就知道对方不是真的身体有病。

秦彧珩对着空白页的病历本叹了口气。

“小姑娘，失眠焦虑不是中午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这么简单的，你说你想要开安眠药，就你的症状而言，暂时还不需要这个。”

秦彧珩手握钢笔，在病历本上写了八个字：早睡早起，找点事做。

他也习惯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手机在鼠标边振动，秦彧珩瞥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是很久没有联系的人了，从他退役之后就没再联络，这时候突然打来电话，是有什么事。

因为诊室里还有病人在，秦彧珩没有花时间去接电话。

不知是不是有急事，连打了两个，秦彧珩没接，后来又发来了短信，让他得空回个信。

秦彧珩以为他只是有事要说，没想到对方直接找到了第三军区医院来，秦彧珩一抬头就看到那人在诊室门口张望。

啧，林曦这家伙，真是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林曦因为是大学就入伍了，所以军龄比他还久一点。

这人在部队也挺有意思的，天赋很高，却是让领导总是头痛的角色，而且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有事没事就往医务室一坐，而且据说是秦彧珩来部队当军医之后才发生的事。

要不是林曦自己坦白有心上人，秦彧珩真的以为他来医务室是有其他目的的。

等到把上午挂号的患者问题都解决完，秦彧珩走出了诊室。

T市林队的名头他不是没听过，林曦突然找来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秦彧珩在一阵寒暄之后就直奔主题。

林曦嘴里说的案子秦彧珩也闻所未闻，听上去就很难的样子，果然几年没联系，一联系就是件大事，他秦彧珩在林曦那里是工具人实锤了。

秦彧珩想，林曦现在站在警察的角度来判断这件事，而自己是一个精神科的医生，这个忙或许帮得上。

他跟林曦约好，抽空会去趟市人民医院看情况。

秦彧珩正想着，如果是个好案例的话，以后写论文派的上用场。

只听身边这倒霉玩意儿突然开口：“老秦，你还是一个人？”

呵，林曦除了工作还要做人口普查不成，秦彧珩懒得理他，这种事情不想多解释，以他对林曦的了解，必然是会受到他的嘲讽的。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秦彧珩只把这件事当作林曦拜托他的一个任务去对待，所以在林曦第一次把他带去医院的时候什么都没多想。

林曦因为是一个请求者的身份，所以很狗腿地给他当司机。

“老秦走吧，住院楼那里我的同事等着。”

秦彧珩跟在林曦身后，上了洪越所在病房的楼层。

也是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杨佩漫，怎么说呢，只一眼就觉得有一种柠檬遇到盐的感觉，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左胸口的位置。

突然喷涌而出的苯基乙胺让他自己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浑身的血液都热起来了。

他自认自己是个不太敏感的人，对情对爱都一样，三十多年的人生没有遇到过让他激素水平上升的女性。

有人说他性冷淡，他认。

所以至今为止也没有谈过恋爱。

在他的印象中，如果要跟一个人结婚，或许缘分这种玄乎的东西来得更有用一些，如果缘分到了，那他也不会吝啬主动出手。

秦彧珩可是精神科非常厉害的医生，有些一举一动他能分析得明明白白。

一段时间的相处，秦彧珩发现杨佩漫就是典型初出社会，还带着一点学生气的女孩子，也是个情感丰富的女孩子，只不过做了警察这个工作而已。

有些不经撩。

他已经被林曦戳了好几次了，骂他心思太深，会吓坏人家的。

秦彧珩很清楚自己比杨佩漫大很多岁，会把一些情绪收敛起来的，尽量不让人家觉得他很着急的样子，而且她还小，急不来。

两个人就这么不愠不火地相处，像是工作伙伴，也像是朋友这样，一直到案子里的谜题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