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官道井然有序进入潼关的凤翔军大军令关墙上的老将孙谋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的激战不仅使他的长子被杀,还有将近一半的麾下,都战死在了这雄关之上。
如今终于等到援军到来,孙谋全身好像没了力气般坐在地上,将兵器扔到一边。
张鼎在远处看见孙谋脱离,赶忙小跑过来将他从地上扶起,拍了拍孙谋的背部为他顺气:“孙将军请你节哀。”
“国公,忱儿死在沙场之上,臣不敢说他死得其所,但孙忱乃是为国捐躯,我-我-末将。”孙谋还想说些什么,却实在忍不住红了眼睛。
“唉,末将还真是老了,如今东关仍在激战,万万不可在此地耽搁。”孙谋强忍着难过的情绪,在张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国公,建奴这些天猛攻潼关,末将的麾下伤亡了不少,如今可战之兵只剩下六千多人。而罗指挥使的蓝田营死伤两千三百人,赵普善赵都尉则伤亡一千二百人。
至于建奴的伤亡依照末将的大致估计,损伤不少,约莫七八千人。”
孙谋深吸了一口气,很快的就恢复了以往威严的神色,他小声为张鼎讲解此时的状况。
“潼关东关是由末将与罗指挥使轮番防守的,赵都尉则是在南边防御胡锡、罗什两部,其实鞑将坚持不了多久,因为潼关南部,秦岭北部这一片区域尽是些沟壑纵横的土塬,根本通不到关中,只能从官道上绕行一圈前往潼关南部的隘口,此路非常难走,所以胡锡、罗什两人应该只带了七八天的口粮。他们久攻不下就只能离去了。”
跟在张鼎身后,孙谋继续禀报军情。
“老孙啊,咱们也是一路从蓝田营过来的,你不必将疲劳强忍着,如今本公既然亲自来到潼关,那么尔就不用操心了。我听人说这些天你基本上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先下去休息吧,待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为国杀敌。”
看着苍老了不少的孙谋,张鼎耐心听完他的汇报,随即拍了拍孙谋的肩膀,命令他前去休息。
“这---”孙谋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张鼎不容置疑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默默走下了城墙。
“孙指挥使应该没事儿吧?”崔语棠看着孙谋蹒跚的背影显得非常担心。
“不要紧,我刚才就命辎重营里的医师在他的宅邸处等候,为他开一些安神的药。”
张鼎双手叉腰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其实一直都很重视凤翔军医疗卫生情况,明白此事的重要性,故而不管是军纪官还是参谋部的士官平日里都很注重监视军营中的卫生。
甚至他还将个人卫生与营寨卫生放在同训练作战一个位置上论功,除此之外张鼎对于民间的大夫、郎中也是非常重视,不仅到处张榜招募人才,还为他们特意设置了太医官的官职,还有丰厚的月钱,并且特意将年轻一点,会一些外科手术的郎中带到军中,安置在辎重营,新设置卫生部。
卫生部的郎中、大夫使得凤翔军将士伤亡率大大的下降,摆在面前的效果使张鼎准备在他新办的学院中增加医学的课程,他要培养出大批的大夫、郎中。
此使对于增加国力与军中实力都有很大的作用,尤其是将士们在军医的帮助下保住性命或者保留肢体之后,士气会有很大的提升,他们会更加卖力的战斗,更别提对百姓对民间的影响了。
“国公真是心细啊,末将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崔语棠见张鼎安排的如此妥善,举起大拇指就是一顿马匹。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赶紧的别说废话了,咱们去东关看看局势。”
张鼎踢了一脚崔语棠的屁股,之后带着一众将领与亲兵赶赴潼关东关之上。
“国公!”罗正武早就在楼梯口等候,他看见张鼎之后激动地赶了过来,抱拳行礼。
“嗯,正武,你没让本公失望,潼关守的不错。”
张鼎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将领还是非常信任的。
“建奴这些天费尽心思,始终没有登上潼关一步,他们应该已经非常着急了。”
走上城楼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敌兵,张鼎轻声说道。
罗正武面带微笑将一旁倒在地上的伤员扶了起来,靠在城墙边上:“不错,鞑子想尽办法进攻潼关,甚至还想派一支偏军进攻风陵渡,却被里面的守军击退。”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凤翔军大军进城的?”张鼎倒是没听见罗正武所说的话,而是看着退去的建奴兵,心中有些疑问。
毕竟他入关又没有搞出多大的排场,却被人发现,这本事他要是学会了,放在山海关之战时,大顺军定能提前得知山海关中多了些敌人,也不会这般被动被偷袭。
“国公你看。”罗正武听到了自家国公的疑问无奈的指着天上的海东青。
“训练有素的海东青,可以观察到咱们大队人马行进的踪迹,继而反馈给鞑子的操鹰手,因为这畜生飞得太高,咱们的弓箭根本射不到,就只能听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