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就在大顺朝护国公刘芳亮正老实的进攻朝天关,未曾进山被击溃之时。
大西军紧急的军情便已经经由成都送到了成都府南部眉州的青神县外。
此时大西军大顺帝张献忠正在对着青神县的叛军进行围攻。
由于之前在川陕总督樊一蘅、兵部尚书王应熊、四川巡抚马干三人的主导下,曾英、李占春、于大海、王祥、杨展、曹勋、屠龙、莫宗文、贾登联、甘良臣,侯天锡、参将杨展、游击马应试、余朝宗、刘鳞长及张天相等一众官府民间的文武豪杰,携数十数万大军在整个川地与大西军展开激烈的对抗。
此战可谓是张献忠入川之后遭遇到的最大挑战,就算是他麾下有着将近二十万大军,都只能暂且与之相持。在民间大多数百姓都不支持他的前提下,八大王只感觉自己的前途非常渺茫。
于是大西大顺帝张献忠只能无奈的将麾下军队都派了出去,以此应付各地层出不穷的叛乱与前朝余孽的反攻。
张献忠除了在西京成都留下自己的大儿子,平东将军孙可望监国,节制文武之外。
其余的诸如抚南将军刘文秀,平南将军艾能奇,定西将军李定国,中军王尚礼,前军王定国,后军冯双礼,左军马元利,右军张化龙等大将都领虎威、豹韬、龙韬、鹰扬这些宿卫尽皆出击。
这就使得如今张献忠的身边只留下了五万多御营兵马守候,只剩下安西将军李定国与刘进忠、刘廷举几员大将。
故而当张献忠得到了凤翔军竟然趁着自己形势不利之际,出兵进攻他的保宁府。
顿时,此事令八大王十分震怒,就在信使刚将孙可望传来的军情读完之后,张献忠便在军营大帐之中狠狠的将茶杯子砸在地上,他满脸的暴虐之气,好似要将张鼎挫骨扬灰一般。
随后,张献忠发泄似的对候在一旁的李定国说道:“他奶奶的,张鼎!竖子!真是好胆,朕没有去攻打他,他竟然反而来进攻朕?混账东西,老子跟李自成打天下的时候,这竖子还不知道在哪里钻狗洞玩坭巴呢!谁料道就是这种小人,竟然敢三番五次坏我大事,真是气煞朕也!要是没此人与贺珍阻挡,朕早就打进关中,成就王霸之业了!”
张献忠身体很是魁梧,估计六尺有余也就是一米八几的个子,他脸形稍长下有虎颌,其脸色微微发黄,脸颊和下巴留有短须,国字脸,眉目很是端正,再加之黄虎称帝建制,使得他本人及其有威严之势。
仅仅是发了一个火,便将账内的一群文武吓得哆哆嗦嗦,不敢接话。
“陛下,末将觉得您此言差异!起先我大西军不也随意进攻他张鼎的地盘吗?乱世之中,互相攻讦本就是常事,又有何可气的呢?咱们能趁着凤翔军对抗鞑子之时,偷袭他的汉中,他此时也能趁着我军身陷泥潭之际前来进攻我等,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陛下请不要动怒,动怒伤肝也。”
别人不敢过多的质问回答张献忠,只敢顺从他说话,可定西将军李定国却丝毫不怕他,作为张献忠的义子,也作为乱世之中最被其信任的将领之一,李定国有这个资本直接以这种方式劝谏自家君父。
“张定国!哼,尔、尔这态度是何意思?你反了不成?马的,不帮着你老子说话,还敢向着外人?他张鼎虽然也姓张,可不是尔的长辈!你这般胡言乱语,看老子不踢死你。”
张献忠没想到自家二崽子竟然敢如此嚣张顶撞他,于是立马便提起大腿准备踹其两脚以泄心头之恨。
“好我的亲达,现在是收拾额的时候吗?现在当务之急还得赶紧对保宁府做出调整,依照我的估计,张鼎南下不会只派这点人的,他一定会再派援军而来,仅仅一万多人是守不住保宁府的。”李定国见状急忙张嘴说道,张献忠知道形势紧急,不宜打闹,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此事略过。
“鸿远,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军该如何应对?”张献忠此时此刻完全没有头绪,他的所有精力都被此起彼伏的反叛占住了,现如今得知又来了一股大敌,使得他十分头痛,根本想不出应对的方法。
“还能怎么样,陛下,除了派人前去镇守保宁府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定国苦着脸说道,毕竟事实是大西军的全部兵力都被分散在了川东、川南抵抗明军与叛乱,若是先集合兵力前去抵御张鼎,那么整个川蜀的局势便会溃败。
可若是对张鼎这路兵马不管不顾,先解决那些前明余孽,以保宁府的兵力来说根本就支撑不到消灭余孽的时候。到了那时丢了保宁府这个川蜀大门户,那么大西军便全完了。
“派人、派人?哼,汝说得好听,谁人可派?何兵可派?虎威、豹韬、龙韬、鹰扬、御营尽皆在四方与逆贼交战,难道你还想要将朕身边的兵马调走吗?”
张献忠苦恼的摇着头,在自家义子身旁,他还是颇为放松,没有端着架子。
“达,你说的也对,只是我等不得不派人北上,不如这样,西京成都城之内不是还有三万兵马吗?不如将之交到大哥手中,让他带兵北上支援?有了这三万大军,定然能稳定保宁府的局势。”
李定国思考了片刻,对着张献忠说出了一个办法。
“不可,不可,尔大哥的本事朕还是很清楚的,他对付一般的兵将到还可以应付。
但是此前朕北上之时,曾经派了你大哥可望为先锋,他手握三万兵马竟然被贺珍的两万人打得大败而归,更别说张鼎这样的人杰了,他麾下猛将如云,完全不是你大哥能够应付的。
再说了,西京城内包括整个成都府,其实暗中反对朕的人还有不少,他们此前只是迫于我大西军的兵锋才暂且蛰伏了下来,若是没有京城周围这三万精锐与可望镇压中央,这些宵小之辈定然会跳出来作怪,与那些个明廷狗官联合来个中心开花,介时我等基业毁于一旦,到了那时咱们还能逃到哪里去?难道真要跑到云贵这种穷乡僻壤吗?”
张献忠摇头否决了李定国的建议。
“啊?朝中能有多少反对力量,他们已然投降我大西,还做了许多弘光朝廷所不容的事儿,自绝于明廷,怎会再次反叛呢?”
李定国一直都是纯军事上的考量,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
“哈哈哈,此间事里有很多弯弯绕绕,不像尔想的这么简单,我等放心出征讨逆,后方能够稳定,完全有赖于你大哥的镇守,他的手段十分厉害,这才将那些宵小之辈压得不敢抬头。
定国,达跟你说,尔也要跟你大哥多学学,不仅要会打仗,还要多学习察言观色,抽出些时间跟那些前明时的老官学学为官之道,只有文武并进,方可成材,镇守一方矣。”
张献忠摸着胡子对自家老二谆谆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