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浓烟?好似是将军府的方向?搞什么呢?怎么燃起了大火?来人啊,快点下去看看,下去救火!”
城楼之中,好不容易将西城攻上城墙的神勇营凤翔军赶了下去,安北将军孙玉明回来之后连口水都未喝到嘴里。便发现了城内的动静,这使得他‘呼’的一声站了起来,边往嘴里送水,边前往城墙边查看。
“莫不是?莫不是敌军的奸细?将军末将早就听说过那张贼麾下有一支专门在后边搞破坏的斥候军,莫不是他们?”
这时一旁的将领好似想到了什么,急忙对着孙玉明说道。
“啊?原来如此,这张狗好生卑鄙,如此一来内外夹击,这城守不住了,我等需尽快突围逃出广元。”
孙玉明一听自己麾下将领之言便恍然大悟,他重新将铁盔带上,走出去查看局势准备找一个城门突围。
只不过,孙玉明此时此刻已经没有机会了,原来就在不久之前,神勇营指挥使刘兴国与其他两部兵马同样发现了城中浓烟,遂加大进攻力度,孙玉明刚将援军撤走,西城守军又一次被神勇营攻上了城墙。
与此同时刘兴国还特别派人前往中军大营,寻找张鼎,希望张鼎能亲自前来支援他。
这招是学的左光先,因为刘兴国为了能在军中出头,便开始揣摩起了岐国公的心思。
“这老刘,本公前些天才在他身边抱怨了几句,说本公好久没上战场,手都生疏了。没想到他竟然记得很清楚嘛,额,只不过本公那时只是玩笑话而已,还是算了罢,功劳留给你家指挥使。”
听闻刘兴国竟然将功劳都不顾,只是希望他能去过过瘾,张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却在商季威、师晏平等人的紧盯下,转为讪笑,准备将此事略过。
“国公,我家将军说了,他定然会在您过去之前,将城墙肃清,并打开城门,没有危险的。”
前来报信的乃是刘兴国麾下骁将谢巡,他清楚一众文官的担忧,遂赶忙出声解释。
“哼,本公出身寒微,能有今日之功,皆依本身的勇武,就算危险尔,我自不惧也,汝何来此话呢?好,既然刘指挥使如此请求,那本公也不做胆小鬼,便前去看一看他能否将城门攻下。”
张鼎见谢巡如此说道,心中战瘾越来越大,于是装作没看见商季威等人的目光,赶忙出言与谢巡打起了配合。
随即岐国公没有拖沓,直接拿起了久未杀戮的凤翅镋,在一众亲卫的拥护下坐上了高头大马。
“熊克己,尔带领亲卫营本部两千重骑兵与本公一齐行动,扫灭西门贼军。”
坐上了战马,张鼎豪气的挥了挥手,将重骑兵调了过来。之后一大帮子人乌泱泱的便杀向了城西门。
而城北之上的孙玉明等将领见敌军重兵袭来,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慰自己骑兵攻不了城。
殊不知城西已在刘兴国的猛攻下全线崩溃,就连城门也被神勇营将士从内部打开。
张鼎带兵刚到西城墙跟前,便发现了此等情况,他不是个磨磨蹭蹭的人,直接带兵便杀进了广元城中。
顿时城内大乱,其余城墙之上的守军士气大溃,在凤翔军将士的猛攻下逐渐不支。
“将骑兵分为五部,一部四百人,顺着街道给本公杀!”
进了广元城,岐国公张鼎立马做出了调整,毕竟重骑兵杀入城内作战可谓是有利又有弊。
张鼎熟知兵法又怎能不知呢?重骑兵固然可以将巷战中挡在路上的敌军不管是什么精锐都能很快的击溃而过,但此法也有非常大的风险,那便是被堵在原地,造成兵力浪费,或者被人围杀。
只不过,在此时此刻凤翔军的优势下,张鼎完全不必担心被围攻,他只需要将重骑兵分散以铺展开兵力即可破解弊端。
“国公,末将跟你。”熊克己安排好了分兵之后,快马驶至岐国公身前。
这时重骑兵已在张鼎的率领下开始提速,一路上任何妄图阻挡大军的大西军将士都被迅速扫除、碾压而过。
就这样,重骑兵在岐国公的率领下披荆斩棘,一路前行到广元城最中心的位置。
本以为这里应该会很难攻打,直到张鼎遇到了一处混战,是几十个手持各式各样兵器的普通人正在围剿十来个身穿甲胄的大西军士卒。
如此以多打少,普通人却根本不是大西军士卒的对手,他们从被围攻的那一方,很快便成了挨打的一方,被杀的哭爹喊娘即将便要败下阵来。
只不过当他们遭遇到凤翔军重骑兵之后,完全没有还手之机,三两下便被先阵骑兵消灭。
“这位贵人,小民乃是冯家家主,早就想投靠大顺了,此次天兵前来进攻广元,小老儿便带人点了将军府与县衙,以此扰乱西贼的视线,好策应大顺军。”
见这群前来阻挡他们放火的大西军士卒被灭,冯家家主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为了不被对方消灭,赶忙扑在了这群人中为首者,也是最有气势的将领面前快速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想他一辈子别的本事没有,认人的本事还是有些的,直接就找到了张鼎面前。
“哦?城内的骚乱是汝弄出来的?嗯,此举倒也给我军省了不少力,也算是立下功劳了。”
张鼎本来不想多说话,许久未曾激烈战斗的他,哪怕平日里不松懈功夫,可是凤翅镋这般重,还是让他累得缺氧。
只是眼前这男子做出此等事,可谓广元城百姓之表率,这才引得岐国公咽了咽口水答道。
“小民不敢居功,只是希望将军能饶恕在下烧掉城内重地的行为。”冯家家主偷偷的看了看眼前这员身穿黑灰色鳞甲,头戴凤翅盔,长须,长相英武且有威严的大将,低头卑微的说道。
张鼎听到这里倒是没有再接话,而是先命熊克己带兵前去收尾,之后将身上沾满鲜血的罩袍脱下,擦了擦竖起的凤翅镋,这才对眼前男子说道:“嗯,汝叫什么名字,烧掉一些房子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况你还是为了大顺朝烧的,我怎么会责怪你呢?”
“小民名叫冯瞒庭,将军能饶恕在下真的是万分感激。对了,将军,如今城内将军府、县衙皆被烧,不如今晚您屈尊住在我冯家如何?”
冯瞒庭准备抱紧眼前这根大腿,只要他能为自己说些好话,别说不会被乱兵骚扰了,甚至有可能立下大功,受到大顺朝统帅的接见。
“好,你留下一个人在我身边,暂且回去,待一会我等扫清了城内余孽之后,便去你家。”
岐国公脸上露出了赞赏的微笑,他对于这种很会来事儿的人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