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镶起兵造反对于大顺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多尔衮、豪格等人的暴怒只会令吴师麟等人身心愉悦。

但事已至此，多尔衮等人就算再发怒也没什么作用，反而会浪费时间。

要知道山东可是多铎征讨南明与豪格征讨大顺的重要后方，不容有失，多耽搁一刻时间，处于前线的大军便危险一分。

因此多尔衮迅速做出了反应，趁此时机重新启用了阿济格，在北直隶东拼西凑凑出了两万兵马，命他率部南下进攻姜镶，用最短的时间扫除山东境内的叛乱。

在他看来姜镶又不是处于山西大同，他在山东不过两年，远没有地头蛇的优势，故而十分笃定阿济格能够尽快平定山东。

却没想到姜镶此行叛乱与山东起义军也就是愉园军等部合流，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远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

而且这一步也彻底抽空了建奴剩下的所有空闲兵马，因此豪格若是再有颓势，便没有别的兵力再支援他了。

幸好，后来随着战局的僵持，中原大地开始飘起了雪花，寒冷的天气对于凤翔军将士、百姓来说自然有些难以忍受。

可建奴都是从东北严寒之地而来，这样的温度正好适合他们激战，反而提升了不少军心士气与战斗力。

再加上凤翔军这边大多数将士穿戴的还是扎甲或者鳞甲这种甲片在外的甲胄，相比于清军的棉甲，在冷兵器的防御度上面要高出不少，却在保暖度上远不如棉甲。

其实棉甲相比于扎甲、鳞甲等不仅成本低了，在这个越来越冷的年头，还为将士们增加了不少温暖。

张鼎没有大规模取用棉甲，反而是造起了成本高、且已经被前明都逐渐淘汰了的扎甲、鳞甲，还是因为防御问题。

张鼎承认棉甲有着诸多优势，自从元代战场上火器出现后，传统的重型铠甲变得不堪一击，这才出现了以外为布料，内里在要害装有铁片的布面甲。

可建奴最为拿手的不是火铳，而是冷兵器作战。

在火铳之下，所有的甲，除了重甲兵的重甲之外简直可以说是无坚不摧。

但相比于火器的打击，近身搏斗更是影响军心、士气还有大战的成败。

早期凤翔军在大多数时候打不过建奴的精兵，只能保留军中甲胄的防御力，这才能取得一些优势。

只不过现如今随着天寒地冻，温度越发的低，棉甲的优势还是逐渐体现了出来，不仅更为轻便，防御火器也更厉害一些。

在清晨傍晚作战之时，冰冷的甲胄很容易造成将士们的降温，不像棉甲，铁片是在内部，温度被棉花牢牢的封锁住。

所以在大雪来临之后，凤翔军的防线是越发的不稳。

很多河南府内的城池纷纷被鞑子攻破，再加上极端寒冷的天气，整个中原大地变为了一片冰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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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寒风呼啸树琼光，片片霜花沁雪凉，整个天地间被染成了一片洁白之色，其上还点缀着不少暗红色的花朵，被尸体作为枝干连接了起来，犹如画卷上的梅花。

凤翔军将士们早已对城外的风景麻木，又不是夏天尸体会腐烂发出臭味，为了防止被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敌人突破，城下的尸体暂且留在了那里。

“这些鞑子还真是不自量力，一些渗透过来的小部队也敢偷袭洛阳？真以为能够打下来？”

看了一眼城外的尸体，一名小卒不屑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为了立功连基本局势都认不清的人表示鄙夷。

“说这些干什么，赶紧吃啊，香死了。”

在洛阳东城的城墙之上，他们几个小兵正聚在一起偷偷的摆了一个小火炉，上边热着酒水，还摆放着一大盆酸菜煮香肉‘咕噜噜’的冒着热气，显得十分美味。

“嘶，香，太香了，喝一口酒再吃酸菜，衬的太有味道了！这狗还真是倒霉，撞在了咱们手上，只能添了牙祭。”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热气腾腾的酸菜叶与香肉配合着送到了嘴里，这群巡逻城墙兵丁的队总操着一口浓重的洛阳话摇着头十分满足的感叹道。

洛阳城虽然在这个月以来频繁的遭受侵扰，却没有被鞑子主力围城。

可南北中三路防线对于各种物资的要求非常之多，吴师麟基本上将能调动的粮草都调了过去支援前线。

这就导致洛阳城内的储存也只是够基础守城之用，这队总能从家中带来一些酸菜还有路上逮的一只狗，已经算得上是奢侈之物，引得大家舔唇咂嘴连连点头。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呢？不好好巡逻，蹲在角落里偷什么懒？都站起来！”

就在这时，几人吃的正舒坦的时候，一员身穿朴素鱼鳞甲大将带着三五个侍卫突然在浓雾中出现在几人的身后大声训斥道，吓了他们一大跳。

“啊？提、提督！”

这名队总见过吴师麟，他一扭头就看见了板着脸十分不悦的定西伯，吓得他直接将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提督！属下该死！属下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