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他挺直了后背，缓缓伸出双手。

“感觉怎么样？”

凤雨贴在他身后，脑袋也凑到他肩膀旁。少女细软的碎发蹭着他的脖子，伸出的双臂没有感受到更多风的气息，不过那一下一下撩拨他的长发倒是清楚地告诉了他风的存在。

“嗯······我还从来没有感受过刮得这么快的风，就好像我是一把刀子在将迎面而来的风切碎一样。”

“对呀！我们就是射向天空的利箭！我们要把天空都扎个窟窿来！耶哦！”

凤雨兴奋的声音在长珏耳边回荡，他现在终于相信他妹妹所说的关于凤雨吵闹的话确实是真的。不过他并没有像长漓认为的那样会讨厌，他不知为何并不觉得这个小姑娘很聒噪，反而想跟着她一起大喊。

“长珏，你也喊两声嘛！”

“啊······啊啊啊啊啊啊！”

片刻的犹豫之后，长珏也加入了凤雨的聒噪之中，两人疯狂地在风中大喊着。

“嘿！老天爷我们来啦！”

凤雨开心得忘乎所以，伸出双臂做出拥抱天空的样子。

“啊啊啊！眼睛眼睛！”眼前突然一亮的长珏就没有那么兴奋了，而是大叫了一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

凤雨赶紧收回胳膊，又捂住了长珏的眼睛。

快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飞过了峡谷，涅鹰将他们放到了附近最高的一座山顶上。

“长珏！快看要日出了！”

玩了一夜的凤雨仍然没有丧失活力，不过她现在活泼了许多，也许是昨晚的经历让两个孩子更加亲近了，凤雨便放开了许多。

也许人这一生会有许多机会看日出。在山顶，在海边，在沙漠，在冰原······但是每一次看日出的感觉都是同样的震撼。

太阳不会从一片黑暗中升起，她的光辉会提前为她布景。但是即便东方已然泛白，但是当朝阳升起的那一刻，你会自然而然地觉得方才的那一切根本只能被算做黑夜的尾巴。

新的一天永远都是在太阳升起的那一瞬间开始算起的。金红色的光辉不会像月光一样柔和地洒下来，而是挑战似的，一下刺进你的眼睛。就那么一瞬间，这苍白的大地天空就被填满了。

长珏侧脸看着洒落在凤雨脸上的灿烂阳光，少女脸上细小的绒毛在晨曦的微风中轻轻晃动，金光闪闪的。当然他没有办法忽略掉少女晶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的朝阳，就像镶了金边的蓝宝石那样美丽的搭配。

凤雨一回头看到长珏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长珏脸上一红，赶紧转过头来，又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

凤雨扭过头摸摸自己的脸，疑惑地摇摇头。好在今日的朝霞足够浓艳，让她根本没看出长珏脸上的红霞。

不管有过多少次看日出的经历，待到垂垂老矣，你所能回忆起来的可能只剩下第一次看到日出时的自己，和那个陪你一起看日出的人了吧。

如果你足够幸运，也许那个你藏在记忆的朝阳中的人，就是那个陪你看第一次日出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