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上午九点,十六名晋级考生,全都被送到了城东驻防军训练基地。
从大巴上走下来的李凡,左右环视,这颇显神秘的训练基地,只有两栋普通建筑,及一个诺大的验兵校场,看似寻常,但显然另有乾坤。
校场西南位置,摆着三张木椅,挑头竖起一根八丈长短的旗杆,上束着一块紫边黑底挑旗,坠下一道牵引绳。
左数第一张木椅,端坐着一位年轻人,眉清目朗,身形挺拔,只不过脸上没有血色,跟白纸一样,像极了病入膏肓。
坐在第二张木椅上的是个老者,唐装缎袖,头发半白,虽然手脚有如枯竹朽木,但眼透精光,能化得了石头。
第三张木椅是空的,没人落座。
校场之上干净利落,十六名考生一字排开,等待后续安排。
“段老,考生们都齐了,想要再找一个够格够分量的‘考监’,根本来不及,要不咱爷俩现在开始?”
所谓“考监”,是龙腾学院对当地加试评判官的称呼,考生所有成绩,全凭考监定夺,而且只凭目测。
所以这就对考监本人的水平要求极高,而且向来都只从龙腾学院内部挑选,没有白银机甲战士的实力,根本当不得。
本届安排在广安市的三位监考,年轻的叫做萧潜,名号“白面公子”,脸色常年白如初雪,看似弱不经风、病态百出,实则战力惊人,是体制里为数不多可以和三大机甲公会强者奋力一战的人。
白发老者姓段,名段无常,虽老态龙钟,但却目射锐利,可知这人绝非善类。
既定三位考监,最后一个事出突然,现已锒铛入狱,所以第三把木椅是空的。
见段老点头,萧潜病怏怏的站了起来,手指凭空一弹,身右位置那根八丈高旗杆束缚住的挑旗陡然落下,只见其上八个大字,“风火山林,水沼雷阴。”
“好漂亮的手法,这位白面公子聚气于指端,轻轻一弹,看似无物,实则精、准、快、狠,当真了不得。”
见吴庸说话,李凡道:“有牵引绳不扯,分明就是想立威!不过你的见闻还真是够广,那你知道挑旗上那八个大字是什么意思吗?”
吴庸道:“五千年前,有一位号称军神的男人,风火山林,水沼雷阴这八个字,就出自他写就的一本绝世兵书。”
未及吴庸说完,白面公子萧潜解释道:“孙子有言,疾如风,掠如火,不动如山,徐如林,逆如水,漫如沼,动如雷霆,难知如阴,这几句文言古词,就是今天加试的题目。”
考生一片哗然,这文绉绉的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潜落座在椅子上,道:“意思是两两实战对抗,不仅要打败对手,还要克服属性环境。也就是说,捉对厮杀,要么只有一个胜者,要么双双淘汰,现在实战考试开始。”
一声令下,所有人全都一慌,而木椅上的两人则云淡风轻攀谈道:“段老,我可听说今年广安市考生人才济济,尤其是体能和机械之力这两科,拔得全国头筹,加试这么安排,应该不算难为他们吧?”
萧潜身为考监长,话语权是三人之中最大的,不过在段无常面前,他可不敢拿捏身份。
段无常颔首道:“考试怎么安排,内容怎么定,都是你的事情,我没异议。”
萧潜笑道:“段老没意见就好,我倒还真想看看这几人的水平。”
须臾间,十六位考生脚下,各自顶出了个木桩子,全都写着字,有人喊道:“火,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是火哎!”
吴庸对李凡道:“风火山林,水沼雷阴,我拿到的是沼,第六组。”
“阴,我是第八组。”李凡看向左右,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一旁张勇梗着脖子走了过来,怒瞪李凡,道:“学校的仇,我迟早会报。”随后看向吴庸,“我拿到的也是沼,看来对手是你,可要多加小心,我不会手下留情。”
“嘴里漏风,脑壳是不是也有缝啊?”吴庸不以为意道:“好歹同学一场,我不会让你太难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