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亮看得呆住了，很快地，两个人爬上去有一百多米，已经超出两边的山顶五六十米，人都好像变小了点。然后她们两个停了下来，互相商量了几句。就看着吴莉左手抓着肩膀附近的杜鹃花枝，拿着弓的右手自然下垂，双脚站在同一丛灌木的后面，朝东侧站着，正好迎着阳光，只是太高了，脸看不真切，应该很平静。余文就站在她的边上，也是侧站着，正好面对面。她用右手抓着头顶处的一丛灌木根部，就像举着右手，左手空着，碧青弓应该收了起来。右脚站在一丛灌木的后面，左脚弯曲着，脚底靠着右脚小腿肚附近，整个人还像圆规一样左右来回晃着，马尾在阳光下一甩一甩的。看到金亮站在练功场地抬头看，挥了挥左手，似乎还做了一个鬼脸。

休息没有多久，吴莉先动，又开始往上爬，速度不减。越往上，灌木也开始稀疏起来，有好几次是跳跃途中用弓套的灌木丛，金亮看得脚底出汗。很快又上去了百多米，两人才开始休息，这时候已经过了半山腰。

第三次两人再向上了五六十米，上面的岩石开始多起来，灌木更加稀少。两个人休息的时间长了好多，商量后开始下撤。

下撤途中是余文先走，斜着向东面下来，每一次跳跃后，都会等吴莉跟上。金亮放好鱼竿和鱼，洗好手再出来，看到她们已经下了一半，竟没有休息，还在往下攀爬。这时候两人开始斜着向西面下，依旧如舞蹈般轻盈，每一次跳着向下，都好像是事先编排好的，优雅而从容。

这时候，郑欣、林伟和徐志峰好像感受到什么，也都跑出来，正好看到余文两人在山崖上翻飞腾挪，一人一把弓，如仙女一样飘然而下。林伟一声咕哝，“靠，你怎么不叫我。”眼睛盯着山上两人舍不得离开一下。徐志峰也好像看呆了。郑欣则是满脸羡慕，大眼一眨不眨，在惊险处感同身受地发出尖叫，平安后又满脸的笑容。很快，她们到了后山的缓坡，郑欣向她们跑过去，金亮三个等了一下，互相看看，也跟了过去。

走到里天井，看到郑欣迎了余文两个从院子的后门处走了进来，郑欣急急地说着，“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要不我就少爬一点。”看她一脸焦急，估计在磨着余文也带带她。余文只是说，“等等再说。”

看到金亮三人，余文停了下来，吴莉和郑欣也跟着停住。余文很得意地问，好看吗？金亮老实回答，好看。林伟抢着拍了句，“岂止好看，是非常好看”。徐志峰突然说了句，“梦幻。”余文三人哈哈大笑，清脆的、童音的、糯糯的女声混合在一起，一点不淑女地笑着。林伟看了眼徐志峰，败下阵来。

笑完，余文看向吴莉，怎么样？

吴莉静下心来，闭上了眼。郑欣自觉地退后一步，余文压压手，大家都静了下来。

这会儿也就上午十点左右，阳光正充足地照在大家身上。吴莉侧迎着阳光，光洁饱满的额头还有些汗渍；小巧挺直的鼻梁，白净有光泽；柔和的瓜子脸和右耳朵，在太阳下可以看到一层淡淡的绒毛。大眼睛闭着，眼缝细又长，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练功服被汗水浸湿了不少地方，玲珑的身材一览无遗。左手自然下垂，右手还拿着那把反曲弓。她就这样开悟了。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吴莉才睁开眼睛，笑了起来，一颗颗细细的贝齿闪闪发亮。大家都跟着带上了笑容。

郑欣赶紧问，有了新的感知。吴莉摇摇头，那倒没有。然后看向余文，“导师，很奇怪的感觉，以前开悟时，好像是把一根线拉直了的舒服。这次好像是把一根皮筋拉直，再拉长又缩回的感觉，还是原来的长度，但是又很不同。”停了停，“比原先更舒服的感觉”。

余文点点头，“我能理解，看来在极限中被动的牵引，一定阶段后，效果比原先的静态练牵引要好一些。这套我也是在外出历练时摸索的，当时给我也是这个差不多的感觉，今天试试果然可以。看来本姑娘今天要变一变了。”

余文越想越觉得有用，自顾自地又笑了起来。见她双脚并拢，双手背在身后握着，上身微微前倾，左右缓缓扭动，一脸笑意，大眼睛咕噜咕噜乱转，在五个人身上瞄来瞄去。金亮不自觉地往后撤了一点。

果然，余文自顾自地说起来，“吴莉每天一次翻山越岭。”边上郑欣一下急了，“我呢我呢。”“好吧，你也可以”，说完余文伸出手指刮了一下郑欣的鼻子。郑欣马上把鼻子皱成一团，抬着脸，大眼高兴成一弯。

“还有每天练习射箭，用真的箭。其他时间段按原计划。”吴莉自然没有意见，高兴地使劲点头。

“郑欣，你要跟着爬山可以，但要先拿弓熟悉起来。每天琴姨会和你对练拐棍，可以提高你的敏捷。当然也可以练习射箭。”郑欣听到能和她们一样在山间飞舞，早已高兴极了，说啥都没有意见，忘了注意余文眼中的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