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的母亲都没有帮助她,她特别的失望,而她让婆婆照看陈枫的时候,又出现了意外,所以秀珍心里一直有点生气。她和兴荣决定在外面买房子住,跟婆婆彻底划清界限,孩子渐渐长大了,住在这个套间里真的是有小狭小了。这时候兴荣的单位刚好有一个分房福利,而这个福利是要比在外面买房便宜很多,只是要一次性将房款全款付清。
秀珍和兴荣结婚不久就有了陈枫,陈枫是一个“蜜月宝宝”,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枫出生,家里开销也比较大。再加上陈枫一直没人照看,秀珍又请了那么久的假,所以两口子身上没有什么积蓄,他们就东借西凑的,秀珍从自己的哥哥哪里借了一些钱,兴荣向他家里人开口,他家里的人也都没有什么太多的闲钱,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帮兴荣两口子。秀珍孩子还真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听说秀珍要买房,手头上没有钱,二话没说就将一大笔钱借给了秀珍说:“我现在有闲钱,等你们有了的时候再给我还吧,”好不容易把买房的钱凑齐了,可是房子里的装修该怎么办?这又是一个不小的开支,他们计划先将房子买上,然后在做打算。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楼房。他们只是将卫生间用瓷砖贴了出来,地面是直接在光滑的水泥地上刷了大红色的油漆,而房子的墙面也只是简单刷了一下涂料。一些家具是以前旧的,只是添置了一些很少的家具就搬进去住了,好歹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窝。在这个家属院里面就有一个幼儿园,三岁的陈枫就被送到了这家幼儿园,每天早晨秀珍和兴荣两口子去上班的时候把陈枫送到幼儿园,等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再接回来,中午的时候就在幼儿园解决了午饭,在照顾孩子上面秀珍和兴荣两口子稍微轻松了一点,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难题。可是他们背负的一笔不小的债务,两口子不仅要供养一个孩子,省吃俭用的要将借来的钱归还。这一年秀珍没有给自己添置过一件新衣服,连化妆品都少得可怜,而兴荣一年里只买过一双鞋,脚上的那双鞋实在是旧的不行了,等到下雨的时候,整个袜子都湿了。
他们花了一年的时间,终于将所有的债务还清了。这时候陈枫已经四岁了,厂办的幼儿园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不再开下去了。他们又得给陈枫重新找幼儿园。离家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私立的幼儿园,口碑不错,秀珍就将陈枫送到了那个幼儿园,也是在这个时候,秀珍的单位有一个停薪留职的政策。秀珍这一年忙碌了不少,她想在家里好好的将陈枫抚养长大,在幼儿园学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秀珍写了一手好字,她想让自己的儿子将来也写一手好字,就利用了这个政策,停薪留职一年多在家里照看陈枫,每天早上还是要将陈枫送到幼儿园的,让专业的幼儿老师教知识。每天下午的时候秀珍就会提早的把陈枫接回家里来,让陈枫在家里练习毛笔字,陈枫才四岁左右,他每次写完毛笔字以后,弄得满脸满手都是墨汁。这个时候秀珍不停地说陈枫为什么把衣服弄得这么脏,还得让她洗?其实秀珍是不太会教育孩子的,也许当初她真的生了一个女儿,在养育的过程中就不像对待陈枫这般如此。陈枫在很多年以后,还记得当初因为写不好字,母亲打他手的场景。刚开始的时候,陈枫对毛笔和墨汁是非常感兴趣的,感到了好奇,可是他毕竟是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他写几个字便想去玩儿了,更多的时候想的是玩,而不是专心的写字,秀珍就给所有人说:“这个孩子就是五分钟的热度,跟他爹一样,他爹就是那么一个种吗?生出来的孩子能好到哪儿去。”秀珍从来不趁人自己不会教育孩子,不会引导孩子,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指责到孩子身上,她觉得陈枫的父亲是一个大老粗,而自己是喜欢写字画画的,她觉得陈枫静不下心来,写字画画全部是随了他的父亲了。“一个四岁的孩子,脑子里面除了玩,还会想别的什么?”陈枫的父亲说。秀珍到许多年以后都不承认自己不会引导孩子,也许是她不喜欢儿子,所以对儿子是有偏见的。也就是在陈枫学习毛笔字开始,“别人家的孩子”就出现了,她说别人家的孩子永远比自己家的孩子优秀,从那以后的20年间,“别人家的孩子”一直出现在陈枫的耳朵里,不管陈枫做的有多么的优秀,秀珍总会给陈枫说“别人家的孩子”如何优秀。陈枫从小到大就没有听过母亲一句的夸赞,他为了听母亲的一句夸赞,把字写得很漂亮,可是母亲不屑地说:“还行,就那样,我们单位出纳家的孩子和你一样大,那个字写的太漂亮了。”就算不出现出纳,也会出现会计家的孩子、经理家的孩子、站长家的孩子……陈枫从上小学以后写字是挺好看的,身边所有人的夸赞。而他的母亲经常说:“就那字写的跟狗爬的一样,还好意思让别人说好看,还好意思拿出来展示,那么多的人眼睛是瞎了吧?要是我,我都羞死了。”秀珍的教育方式是有很大问题的,她总把小孩跟长大的孩子相比,在陈枫稍微长大一点,她总会用成人的思路去教导陈枫,秀珍太过于好强,影响到陈枫的儿时胆小懦弱,没有担当,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向于他人。
秀珍的说辞是:“陈枫从骨子里面天生如此的,对啥东西都是‘三分钟’热度,就不能夸他,一夸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秀珍不知道这一切错误的教育方式给陈枫留下了多少阴影。而长成人以后的陈枫她跟母亲在探讨教育这个问题的时候,母亲总有一句话打发他:“我的教育方式再不好也把你养这么大了,你还说什么?现在胆子大了,敢说你自己的母亲了?”陈枫便不再言语了。
这个家属院里是陈兴荣工作单位的家属院,这个家属院所有的人都是和陈新荣在同一家单位工作的同事,大家都知根知底儿的,小孩子们都在大院里玩耍,每次有小朋友叫陈枫玩的时候,陈枫在二楼看着下面的小朋友对他们说:“我在学习。”“我在练字,不能出去玩儿。”秀珍对陈枫的教育方式太过严厉,陈枫对母亲是畏惧的,只好静静的在家里面练字,学习,他不想让母亲训斥。直到上小学之前,他的儿童时光都非常的短暂,跟身边的小朋友玩耍的时间也非常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