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底下的床单如果能看见，大概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盛舒婉微微抬起头，释然的样子。

“四季，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我以后，再也不麻烦你了。”

季礼呼吸猛地一窒，清润的眸紧紧的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随即扬起惯常吊儿郎当的笑，伸手揉乱了她的发。

“炸毛兔，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麻烦了？”

盛舒婉咬了咬唇，被子下的手拽的更紧。

“我是说真的，这一次，我放过你，再也不纠缠你，你也放过我……”

揉着她头发的手顿住，他收回手，看着她低垂的头，下颚绷的很紧。

“小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吧？”

盛舒婉紧紧的咬着唇，颜色本就苍白的唇更加毫无血色。

“季礼，我昨天说的，都是认真的。”

她抬起头，脸色还有些虚弱，表情却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季礼，我们分手吧。”

说完这话，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好像把心中压了许久，却不敢，亦或是不舍得说出的话说了。

季礼在她的表情里只看到决绝，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握紧，关节似乎泛着青白的色。

许久。

“我不同意。”

他的声音平静，似乎只是在应付她平日里的无理取闹。

盛舒婉却是皱紧了眉，“季礼，这不是你最想要的结果吗？从一开始，本就是我纠缠你，逼迫你，就连在一起，也是被我逼的无可奈何，不是吗？”

季礼强行扶着她躺着，帮她掖好被角。

“饿了吧，我去帮你买早餐。”

季礼打开病房的门就要出去的时候，盛舒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我们分手，我是认真的。”

季礼脚步没有停留，似乎没有听见。

盛舒婉睁眼看着病房的天花板，蒙蒙的，带着些黑。

天都没亮，他去哪里买早点呢？

季礼确实没有去买什么早点，这个时候，就算是路边的小摊贩，也还在被窝里睡觉吧？

他去了趟卫生间，看着镜子里俊朗依旧，却面色颓唐的男人，他扯了扯嘴角，似乎带着自嘲。

他千方百计的逃离，以为离开他才是对她最好，甚至在昨天，还想着如何推开她。

当他真正认清自己的心，想要逃离的人，却变成了她。

“嗤！”

水龙头的水哗哗的响，他接了一捧水扑在脸上，冰凉刺骨，却清醒了许多。

自己动的手，就算是痛，也不能喊疼。

他转身往病房走，打算在病房外坐会儿，等天亮些再去买早点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他了。

季礼走过去，在盛延烨旁边坐下，额前的碎发还有些湿。

“你都听到了吧”

盛延烨点头，发生这么多事，他本就没什么睡意。

安抚好温瑜，再赶回医院，只是陪着江暖眯了一会儿，盛舒婉和季礼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其实以他对盛舒婉的了解，她的决定，他一点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