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熏疼声中，盛舒婉由暴怒变得沉默。

她放下了手机，缩成一团，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季礼，表情很委屈。

“季礼，你到底想做什么？”

季礼正要说话，却在看到她突然就红了的眼眶后顿住。

“我现在只是想要好好工作，你总是问我还喜不喜欢你，是，我喜欢你，但是我也懂了，喜欢和幸福，是两回事。”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嫂子说，我只是因为以前一直被拒绝，被逃避，被抛弃，所以觉得没有安全感，甚至有时候面对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明明知道是错的，

看到你因为我吃醋生气，反而会觉得高兴。”

“啊，你看，他也会因为你吃醋，他也会体会到你的心痛，可是高兴不过是一瞬，每次把你推开，心里的失落也越大。”

季礼伸手擦干净她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沁出的泪，很烫。

她没有推开他，只是很迷茫，很痛苦的模样，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季礼，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还喜欢你，可是，我不知道这份喜欢能够支持我多久，我也不知道，你对我的喜欢能够忍受我的任性多久，或许我以后还会不断地用各种惹你

生气的方式，去反复确认你是不是还喜欢我，这样的我，你又能忍受多久呢？”

季礼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倒映着他的模样。

“所以，你觉得，反正最后也不会在一起，不如就不要开始？”

盛舒婉抱着膝盖，把脑袋埋在里面。

她就是这么胆小，就是这么自私，被人抛弃和忽略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季礼微微屈膝，半蹲在她面前，脸色沉静，语气是难得的正经。

“我也一样，面对这份喜欢，欢天喜地，却又战战兢兢。”

盛舒婉微微动了动，却还是没有抬头看他。

怎么会呢？一直追在他身后的是她，被抛弃的也是她。

在感情上，他一向无往不胜，除了沈佳音，他大概从来没有尝试过失败的滋味。“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你出生的时候，我已经五岁，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或许比父母还要长。所以，我也一直以为，对你的那些在意，都是因为长久下来，哥哥对妹

妹的感情。”说到这里，季礼笑了笑，“而你也一直陪在我身边，即便我当年因为佳音离开季家，你也一直陪在我身边，或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拥有的，永远不懂得珍惜，直到那天你

和佳音落水，我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感情。”

盛舒婉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抬起了头，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双红通通，又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我身边有过很多女人，但那都是逢场作戏，像你说的那样，每次看着你竖起全身的刺，护在我身边，赶走那些女人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很开心，只是那个时候，你还在我

身边，所以我体会不到你的那些失落和失望的情绪。”

盛舒婉扁了扁嘴，现在可还有不少之前被她赶走的女人，明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的，暗地里给她使些小绊子呢！

“那天你在医院里说要分手，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行。即便是当年对佳音，我还会想着寻求她的意见，尊重她的想法，权衡利弊。”

盛舒婉想起当年的事，眉头皱的更紧，嘟囔。

“你只有对我才会不顾我的感受！”

季礼看着她依旧还有些红的眼睛，听着她的抱怨，笑了笑。

“大概这就是大家说的，恃宠而骄吧，总是觉得，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离开。”

然后某一天，那个人真的离开了，才会发现，伴随着那个人的离开，自己的血肉似乎也被分离开。

“小婉，关于爱情，我懂得太晚，但是，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对我的不可或缺，余生，便不可能接受失去你的可能性。”

盛舒婉怔怔的看着他。

这个人的面容，即便是闭着眼睛，她也能轻易勾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