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茶阿一流,茗伊听不真切,使劲看了眼兽皮,自问:白尾,长耳,与狐狸有几分相似,此系何物?
朌闻拎着只鸟进来,与它嗫嚅了几下,它便展翅飞向乞藏遮遮,顿于他肩头。
朌闻方开口:“将军只管与它对视。”
乞藏遮遮照做,直到那鸟开口,蠕动起舌头,要往他嘴巴里送时,正待驱赶,耳边传来朌闻的话语:“将军请张大尊口,以便它探查。此乃鸠鸠,惯以蜚虫毒蝇等扰乱胃脾的秽物为生。果真有人给将军下手,它便会汲取您的口涎,满足口腹之欲。否则,一探便起出,耽误不了多少功夫,将军照做便是!”
语毕,以端庄自持为耀的王后,也忍不住转头窃笑;其他的妃嫔一早笑出声来;异牟寻看向殿内人臣使团,扬起的眼角细纹久久不曾垂下;连吐蕃这边的将相也把持不住,笑了几声;可怜了殿内的宫阿,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眼泪汪汪;茗伊等跪地的茶阿倒是畅意,低着头,虽无声却笑得解气!
章仇心下膈应:与鸟类舌吻,敢情就好这口?
果然,鸠鸠一探便抽出身来,飞回朌闻身侧,立其左肩。
朌闻即刻回禀:“缥信,鸠鸠探过,并无毒药秽物作祟。”
朌望也查了个遍,接口道:“缥信,此乃狏(yí)狼的通身皮囊。凡所涉之地,有惑乱污气,其目色便会红透,显狰狞之态。适才逐一排查,不曾变化。诚然,无有不妥之处。
他才说完,朌切已给乞藏遮遮把过脉,斟酌地说道:“缥信,乞藏将军七情郁结,神思骤然甭张,故而扰乱了脾土,伤了胃气,开些宽胸顺气的药剂,疏散疏散,可望大安。但只能治标,心病还需心药医,将军兀自珍重,方是保养秘法!”
朌问也料理完毕,恭敬回禀:“缥信,在座茶阿都吃下巴蛊,依依问询过了,没有腹痛难忍之流,微臣敢肯定,她们不曾加害将军!”
异牟寻睥睨乞藏将军,冷笑道:“如此,吐蕃使臣与元都可安心!”复又问道:“将军可还有不顺心之处,一并说出,登时发落,不至于再次叨扰了回鹘使团的宴席!”
乞藏遮遮骇然:“日东王多虑,此间物事齐全,自是畅快的!”
廓·赤桑雅拉同尚结心齐齐说道:“日东王妥帖,吾等备受恩义!”
异牟寻朝他们扬了扬嘴角,方礼遇道:“巫医辛苦,下去休息便是!”
四大巫医恭身谢过,由囊热河亲自送回。
王后赫然发话:“戈兰殿众茶阿平身,各赏金珠耳铛一对,茶仪荃尔贞加赐拍金手钏两副。
荃尔贞等先自发声:“缥信,王后圣明,奴阿得沐福泽,承恩衔草,结环以报!”
吾罗娜斜睨了乞藏遮遮一眼,冷笑道:“无事,宴席继续。”
复又对章仇高声说道:“把剩下的鹿肉片了吧,埋汰在蕉叶底下,可惜了!”
章仇口土欣然应允,开始又一轮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