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宫廊下,铂金思·罗宋笑道:“汀长,这茶叫什么来着,吃着滋味醇香得紧。”
紧挨着的姹柯丹·柳菠芙附和:“可不嘛,梅如太主身边的几个女使也做过冰茶与我们自吃,可比起这个,差远了不说,也没它新鲜有趣,叫乌凉茶,名字也好听。”
雅文妮·迪洛村道:“风闻是大秦国的果子治的,当然稀罕!李唐的诗人吃糠咽菜都能舌灿莲花地作诗,那里出生的女子,随意起个没名字都教人眼前一亮。”
德容琶·砂楚奇道:“大秦国是哪里,咋从没听人议论过。”
众巾帼回过味来,亦纷纷附和,看相领头的汀蒲鹭和伦秂袂。
汀蒲鹭等巾帼虽是梅如太主精心培养,可主子的才识见地总能左右底下人的资质。她们虽武艺高强,皆有一门活命的技艺,奈何于汉学钻营这块却所知甚少。
李唐时期,虽遭逢安史之乱和朱湽叛变,但实力较周遭邦国来说,仍旧不可小觑。故而在大体的研习国土之外的人文风俗轶事,依然有专员誊写史书传记传颂,以便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理。
再有玄奘西行,鉴真东渡等游僧经历,对方外之国的论述愈发生动有趣。底蕴之精辟,远非南奔之流可比。
眼见汀蒲鹭哑口无言,伦秂袂淡淡地说:“才刚听旁的使女在一处私语,约摸风闻提到两本中原的书本子,说是一个叫鱼豢的,写了本《魏略》,再有就是班超的《后汉书·西域记》。两本里面都曾提及大秦这个所在。下剩的是李唐一位叫杜还的游士,他在中原天宝十年,随高仙芝在怛逻斯城与大食军作战,败后不幸被俘。之后颠簸辗转,途经一个叫拂菻的国度,听说就是大秦!”
众巾帼忙不迭道:“那大秦国的人都是怎生模样,有我们好颜色吗?”
伦秂袂只道:“那个叫杜还的,据他记载那拂菻国,其人颜色红白,男子悉着素衣,妇人皆服珠锦。你们合上眼细想去吧,我也不曾经历,不好说死。等会儿把攒盒还回去的时候,再作势问问,只是她个女使,说的也不好作准吧!”
一言不发的吉拉宇·唐克说道:“言过了,她要这么不济事,能取潺颜而代之。”她边说边沉声,像是舍不得,禁不住促狭道:“把个白玉缠丝的玛瑙碟子留下来我们将使不好,当真精致,非要还回去?”
从不做声的雅瓦塔·那蒙扭捏道:“这......这不好吧,本就笑话咱们是宫外来的,再眛下几个家伙式,还不越性将我等看小了!”
吉拉宇·唐克并不与她答复,只问:“汀长,那位神仙似的女使可有要我们还回去?”
伦秂袂耸肩:“那倒没有,单叫我们吃好喝好,不要外道才是。”
吉拉宇·唐克硬气道:“这不就成了,人是醒思殿差来的,什么稀罕物没有,非在意这些个。若真与她还回去,看在太主眼里,你们真成私相授受的了,怎么撕扯得清?”
伦秂袂被她说动,当着汀蒲鹭的面活泛道:“这么着就留下顽吧,便是想要回,也等太主醒了再由紫薇宫的名义送回,就不怕惹人疑猜了。”
汀蒲鹭不吱声,只当是默许。
伦秂袂见他似有观望,疑惑道:“你不放心那摘花的俏女使?”
汀蒲鹭点头:“不错,有让女幺使帮着留意。”
伦秂袂:“这可不做准,她们是宫里最小的,心智尚不坚忍,稍稍威武一番,多有软下身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