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瑟方稍稍起了点兴致,主动道:“那就抬回去好好将养?”
主母白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这个要留着,我有用处,你手脚安分些,别跟馋嘴猫似的!前几次,对南奔跟船来的侬侬动手动脚,引得人昆魄闹大发了,害我被海官鲨巴亥白说了两日。”
提起这事,木瑟就不痛快:“那侬侬家的水货成色真真次得很,回回都巴巴儿往咱木记搪塞。还不是仗着两分水秀,求我给个通融,行个方便。每每给我使眼色,白叫我摸个手,揽个腰,彼此默许了的。就她那昆魄,还好意思闹。那日,那侬侬因瞧见我袖子上拈了金线绣着的一颗中上的蛎房珠,偏生魔怔了,死乞白赖地求我与她。那可是够买下五个奴隶的,值多了,哪里能白白付出去!也是我灌了黄汤了,浑说想要她,她也不气恼,自个儿反先抱住我拉扯衣裳,我的火全教她勾上头了,能不行那事?好死不死让她昆魄白眉赤眼地撞上,我私心以为他是个有刚性的,待要摩挲腕子陪他耍顿拳脚。可实情呢,他登时摆出议事的样子,说道家境难为,不好撑持之语,竟是打算讹我一笔!那侬也是蔫儿坏,在一旁嗷嗷啼哭,卖惨给人瞧见。火勒,你评评,这么可巧,不是刻意设的套吗?”
他火勒犹自冷冷地说:“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他怎么不去讹别人,单单寻思你?你不钻进去,别人也很难套你。到底是自己不尊重,人前失了脚,轻易被拿住短板,也休怪别人心黑!”
木瑟如是道:“得嘞,算我倒霉!您瞧好吧,这不花本钱的亏,我就吃这一回,管保不再犯浑了,漂亮的女子要认真提防!”
主母知道儿子虽有些混账习性,但却对家中的火花并自身都十分顺孝,又兼他回复得实在有趣,也不忍心再苛责,同他说道:“我先自回了,你再等等,很可以领着昆仑奴一块回去!”
吩咐完径自去了,木瑟拿起胸口处包着的一副画影,细细端详:鹅蛋脸庞上嵌着双细长的眉峰,映衬那对清澈的水眸,直应了那句;林花着雨胭脂湿,水荇牵风翠带长。他小心道:“就她是个例外!”
另一边,李记府邸是香泻里顶宽敞的一处,马车停住处,驾马的瑶柱紧着唤门口的女奴:“旦挞,别扫院子了,快过来搭把手!”
旦挞忙走出来,见主子车上多了位死鱼肚白的女子,实在漂亮,于是乎急急把她扶下来。主母边道:“别毛躁,手脚轻些,她弱着呢!”飘来的女子仍旧昏睡着,由着她们架着入内。
忽地窜出一肤色嫩白的俏女孩,见此光景,心道:
别是我快过府了,觉得我成了别人家的,赶紧再填一个进来?
又或许木瑟犯浑,惹的人跳海?但他向来硬气,真忍不住,多花几个钱得回手也痛快,不犯着闹到这步啊?
火勒心是好,可并不算博爱,哪里肯舍得白白救个生人,还将生人带进家里,还安排在我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