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提及这些事故,贾意也是意外之喜,现成的人证,很不用费功夫再查旁的。
贾意故意奇道:“雪蓝蝶姬?什么阿物?在中原也没听人议论过。”
浅颜分说道:“嗯,中原的百草老妪,您可识得?”
贾意:“知道是知道,早些年不成器,也经由旁人引荐,同她做过几回黑货。可她不过终年在药谷里打发,并不怎么出来走动,偶尔出一趟门子,净是料理阿芙蓉的买卖。怎么没听过她养这个?”
浅颜:“它是虫鬼域的守灵,那个所在,但凡有人靠近,它就飘出来。通体的雪蓝光亮,绕着你飞舞,然后朝你蹦出火引,倏地火烧起来,教人饱受烈焰焚身之苦。”
贾意:“太阴毒了些!虫鬼域,叫的这么玄乎,守的又是什么?
浅颜:“守的什么实在不知,老人们论起,只道百草老妪留在此处的,她紧张养在虫鬼域的阿物,多早晚还要回来的。”
贾意:“邪性的所在,就没人想个法子灭了?”
浅颜:“怎么没有?但您到底没经历过,才能说得不痛不痒的!”
贾意登时礼遇道:“都是晚生的不是,你且说下去。”
浅颜:“郎君抬举了,这雪蓝蝶姬实在利害,当地人不知集了多少个钱,请了多少个卜紫姑,终究不得法。百般难为后,久了也就惯了,口耳相传的,总不靠近,两下里倒也没再出过旁的事故,成了个禁地,由着它自身自灭!”
贾意:“那这雪蓝蝶姬同木记的启明屋火烧有何干系?怎么就说不得你机灵,没得显摆那地狱花的买卖!”
浅颜:“据说火烧就是为的它,在烧烬的废墟里有找出它的翅膀。”
贾意:“怎的,那玩意儿竟还烧不化?”
浅颜:“嗯呢。再有,还有一个不能说破的缘故!”
贾意:“你说,我不浑说出去。”
浅颜:“之前别家进去点灯都好好的,怎么单单木记的央少点好后,就起了老大一片火?眼下的天时也不算热到十分去,怎得就酿出了势头?”
贾意:“怕是要议论木瑟小娃娃是个不祥之身,引得屋灵震怒,故而起了火烧,旨在降罪吧!”
浅颜:“到底是中原来的郎君,跟您说话一点力气不费的。”
贾意:“我说呢,怎么就只木瑟的火折肯拼了命去护持,旁边人都干看着,当摆设呢,原是为这个!”
浅颜:“正是呢,毕竟救下两个,拼的可是众人的忌讳,犯不上!饶是搭把手,也会教人日后生出旁的龃龉,索性冷下心肠,站干岸儿。”
贾意:“直至见那木记的火折竟能把火勒和央少周全出来,便转念一想,里面的火势来得虽凶,也没见他们仨缺胳膊少腿,要真是降罪,能跑解马似的逢凶化吉?”
浅颜:“正是呢,商户们转念忖度,别是启明屋的神灵考验他们的诚心和善念。愈是这么想,就越发后怕,怕他们的冷面冷心叫屋灵开罪。尤其那些个膘肥体壮的富户,他们缩得最先,那么多奴隶跟着,真要救人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就这么干看着,却是不仗义!可转眼间,像约定好了一般,他们纷纷勒令底下的人齐齐抬水救火,总好过不作为,被启明屋的地灵几倍怪罪。是以,些许蝶翅渣滓没被烧尽,多少留了下来。”
贾意:“想来,那木瑟小娃娃有些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