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宝相纹的石雕,两头不一般高的尖翘长屋,内里又糊上一层新,看着格外敞亮,映衬着猪肝色的坐床,更显肃穆。琴曳蓉正在里头吃着糖衣裹的金包银,品着新烹的仙人掌,比划着唐草花织就的桶裙,笑道:“此番出门倒是有趣!”
即将迎亲的卡布其懒懒的,白问一句:“曾勒玛,怎生有趣?”
琴曳蓉:“得了幅画影,可美了,天仙也不过如此,给你们瞅瞅。”她边说边掏出一张。
卡布其一看:“委实美得惊人。”
琴曳蓉:“听说是人家中原韦节度的义女,穆将军的外甥女,还是他家少将军未过门的小娘子。来头大着,我已教诺姬娅临了若干张,帮着认认,真教我们给撞上了,那中原官商的名头就能挂上了,看这王央,要真不对付,我们就举家迁过去也能安顿了,更不愁生计!”
见卡布其还只顾看画,琴曳蓉敲了他一下:“魔怔了,快迎亲的了,别这么馋嘴猫似的,盯着不放,没得教人笑话你!”
卡布其嘟囔:“我本就不喜乜阿家的,您跟火勒她们喜欢罢了!”
缅云栖拉长着脸道:“你怎么这么对你曾勒玛说话,现在不喜欢,以后喜欢就成,情分都是养出来的,中原有一个词说得好,日久生情,懂不?”
卡布其晓得,这曾央玛又开始护短了,自然不好则声,没得教火勒他(她)们知道,再受顿不敬的排揎。
琴曳蓉痛快道:“就是,当初你曾央玛还是我废了吃奶的劲儿,才从乜阿家火花的手里明抢过来!你曾央玛开始呀,也是百般的不情愿,可后来呢?他敬我,我敬他,凡事都有尽让。现在呢?开枝散叶,路柴满堂,快活似神仙。你拿着我们做例子,大可宽心迎亲,有什么后事可虑的。”
缅云栖心道:软磨硬泡,推搡揉搓的,跟盆火似的,谁挡得住这攻势!
卡布其忍不住道:“正是您抢了人家的,拿我现偿现报呢?”
缅浩渺倏地插上一嘴:“都羡慕自己中意的,姑勒玛就是现成的例。荔枝她火勒也随了我,都瞎了眼才看上那些没心肝的。拼死拼活求着你曾外央玛,许我被迎。可结果呢?自己竟然要收容皮色行出的贝戋种,还害得荔枝一出生就没了火勒护持。幸好有你曾勒玛做主,杀到水家逼着水清波与我分崩,再冲到茅家带走荔枝,好容易过了若干年清净日子。不然还不知该怎么憋屈,遭人算计,使阴司呢!”
卡布其知姑勒玛触动情肠,忙开解道:“姑勒玛,是卡布其混账,引得您哀思。”
缅浩渺摆手:“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不痛快,好孩子,与你无干,只是乜阿家的火花实打实的好。别人你不信,你曾勒玛的火眼金睛你可不能不听,只要好生迎进门,有的是你受用不尽的!”
卡布其只得应声:“明白,都听曾勒玛的!”
正说着,茅荔枝兴冲冲回来了。
琴曳蓉忙道:“以为你还要同你那混账央再勒掯两日,没成想今日就回了,如何,可还顺利?”
茅荔枝比划着掏出腰间束着的锁匙,懒懒地说:“整个茅家的内帑都进入吾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