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面天王心无旁骛,双目当中,瞳孔当中,仅存留段毅一人的身影。
剩下的人,物,乃至天地,都已经从他的眼前与世界里消失,是为精诚,是为忘我。
除了赞美段毅的剑法好,没有再说多余的废话。
他身躯朝着段毅所在的方向跨动一步,掌中的大刀受到一股勃然的气劲的操纵,铮然一声弹跳出鞘,落到他粗壮有力,结实如熊掌一样的右手之上,且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这柄大刀长约三尺六寸左右,刀柄上被布条重重缠绕,其色暗深,刀锷呈十分柔和的椭圆形状,将刀柄与刀身隔开。
而大刀的刀身则从刀锷起始,先是笔直,而后在某一个弧度骤然弯曲,刀刃细薄如无物,刀背有两寸多厚,但并不显得臃肿笨拙。
最令人心动的是这柄大刀刀身上所焕发的雪亮之色,通体无暇,显得灵气逼人,甚至隐约之间,段毅可以透过七星龙渊的剑灵,模糊的感应到那大刀当中,正有一个微弱,懵懂的生灵在孕育。
就像是还在母亲肚子里的胎儿,尽管已经存在,但还未真正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好刀,不知道此刀何名?”
段毅眼神当中流露出一抹异常欣喜的光彩和亮泽,细长而浓黑的眉毛斜插向两边,显得神采飞扬,顾盼之间英姿勃发。
能够在后天自主孕育灵性的刀,当然是好刀,但既然先天不足,自然有其缺陷。
这更得益于用刀的人,毫无疑问,赤面天王也是放眼天下也数得上的刀客。
也正因为这一点灵性的存在,才让段毅有种真正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
不然,即便是对方功力超越他,甚至功法也不比他差,靠着七星龙渊剑的力量,段毅依然有足够的自信和把握,击退,甚至击伤,杀死对方。
不过若真的仗着兵器的厉害而做到这一步,段毅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感。
“刀名流火,是某家苦苦以刀意浸染七年才成。”
赤面天王倒是十分罕见的对段毅的询问做了回应,而在一旁的刀疤脸青年的印象当中,赤面天王可是外冷内傲,很少有这种表现。
“刀是好刀,但用刀的人更好。
这里太过狭隘,你我必定伸展不开,且随我来吧。”
段毅状似无意的瞥了下五楼楼梯拐角处的地方,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机,若不是对方心神有刹那间的波动,他未必能察觉得到。
不过眼下已经不是他探究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的时候,相比起那些蝇营狗苟的权谋算计之事,他更想放开手脚,无所顾忌的大打一场。
这是一种热血沸腾之感。
猛地一抬抓着剑鞘的左手,段毅飒然一笑,冲着赤面天王做了个挑衅的抹喉姿势,随即脚下一动,身化利箭顺着一品居被损坏的房间墙壁空洞迸射而出。
迎面便是泛着淡淡湿润和凉爽气息的风,待到冲出半空之时,段毅竟然大逆常理的在空中停驻了两息时间。
随即他气息鼓荡,周身宛如黑洞,外涌出不知多少精妙而又细腻的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