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爹他……”谢梓安颇为为难地看着我。
“我爹他还有我几位弟弟跟妹妹守着,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说这话时说的很慢很慢,充分地表现出伤心难过,以及委屈难以割舍的情绪。
拿流云的话说,这是因为我借尸还魂的次数多到数不清,所以每占据一个躯体,就能本能地扮演好那副躯体的角『色』。
“阿兰。”谢梓安忧伤地唤了我一声,继续说着:“听到你的死讯时,我后悔了。我怪我自己,是我,是我害了你。如果,你不曾遇见我,你就不会跟你爹闹翻,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若你想要回去,你就回去吧,就当你我二人从来没有遇见过。”谢梓安说完,就带着悲伤的目光看着我。
“我……”
我半张着嘴想要如何婉拒他这个提议,又不会显得我不念父女亲情。
在我佯装的迟疑下,谢梓安闭了闭眼疲惫地说着:“不要急着回答我,我累了,你也先过来休息会吧。”说完,拍着他的肩膀,示意我坐过去。
我听话的走过去,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想着:刚才我跟他对坐在这里,反而显得生分了。若兰对谢梓安是拿生命在爱着,怎么可能会放弃此刻,好不容易得来与他独处的机会?
我慢慢地伸手抱住谢梓安的胳膊,闭上略显酸涩的眼睛。只因我刚进入这幅躯体,又在棺材中闷了许久,在刚才又走了那么长的一段山路,疲惫在这时从心头涌起,我皱着眉头闭上眼沉沉睡去。
在我将要进入梦乡时,我感觉到谢梓安『摸』着我的脸,说着:“阿兰,阿兰,我真的不想与你分开。”
睡着以后,不知做了什么梦,这一觉我睡得踏实。
刚睡醒朦胧时,听到旁边低低细语,以及洞外欢喜的鸟叫声,还有闻到阵阵草『药』香?
我仔细嗅了嗅这味道,的确是草『药』香。我睁开眼半坐起身便看见,颜司明在替谢梓安的伤腿上『药』。
只因谢梓安伤在腿部,外面的长裤被褪去,里面只穿了一条半长的短裤。
谢梓安见我醒来,局促地拿裤子挡住他『露』出的伤腿。他腿上的伤是由棍棒造成,青紫印记还在,颜司明是用草『药』外敷谢梓安的伤处,还与谢梓安用跌打酒『揉』着那些明显还没化瘀的地方。
谢梓安还有些羞耻心,颜司明却依旧做着手上的动作,语气冷冷地说着:“你挡什么?合该让她看看,你为她受了多大的罪。要不是,昨晚拿她一点陪葬品去换来钱,今天哪来这么好的伤『药』为你治腿?”
谢梓安的脸更加局促,对着颜司明说:“大哥,你别说了。”又看向我,惭愧地说着:“阿兰,大哥就这『性』子,你那些东西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听听,这叫怎么话,那些陪葬品是多到数不清好吗?
到了颜司明的口中却变成一点点,我气愤地想着,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温婉地说着:“梓安,治你的腿伤要紧。我倒觉得司明大哥的做法是对的,那些东西本就是身外之物。”说完,我便褪下手腕间的玉手镯,金手镯,银手镯,以及头上,耳朵上戴着的首饰,交到了谢梓安的手里。
谢梓安的脸红了,不是因为我送东西所以红,而是因为我毫无女子该有的羞耻,不但靠近他,手下还碰到他光滑的大腿。
我后知后觉如触电般地收回手,脸上冒火地转头,说着:“我不是有意的。”
“无妨。”
谢梓安的声音很小,小到让人听不清。
颜司明轻哼一声,从旁边扔了一个包裹给我,说着:“还是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吧。穿着‘寿衣’,真是晦气。”
“唉?”我抱着包裹看着颜司明,想着:我身上的衣服哪像‘寿衣’了!?只是袖摆,裙摆大了点,颜『色』是黑白『色』的,哪里像寿衣了?
真是不会说话。我腹诽着。
颜司明没在搭理我,直接替谢梓安上完『药』,包好『药』带。在谢梓安穿好裤子以后,颜司明把刚才我拿给谢梓安的首饰一包,别在了腰间后,背起了谢梓安。
谢梓安的脸上还带着红晕,说着:“我们就在不远处,你换好了就唤我们一声。”
我点头,看着他们真的走远了,我才回洞脱下身上的‘寿衣’。
好吧,我承认,我穿的的确是若兰她爹精心准备的‘寿衣’。
等我换上包裹里上了年头的村『妇』裙衫时,我无语了。
这跟我刚才穿的那套‘寿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