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湖中水花扑腾,一个小人在水中还未呼救,就被岸上的几个男孩子,拿着长竹竿又打压进水中。
纪姑姑开口说:“落水的那是十七皇子,生母是个不得宠的。”
“去救他吧,真是可怜见的。”我故作哀伤地抹着眼角。
瞧这情景,还有那处浑浊的湖水。想必,这事已经持续了许久。
可是,刚才那游园的妃子,以及路过的皇上,他们都没看见这里发生的事吗?
不过,此处地处偏僻,不是我刚才无意经过,还真不能见到此情形。
纪姑姑领着几个太监上去,严肃的眼神,冷漠的声音,顿时让几个小孩作鸟兽散。
水下的小人被救了上去,还是个小阿哥。
纪姑姑让几个太监送他回去,就过来跟我说:“十七皇子的生母闭眼了,他想出来找人去收尸,却招了此番欺负。”
“你去帮着瞧瞧吧。”
“是。”
纪姑姑带走了两个太监,我便直接回了永和宫。
夜里,我捧着一本书,正在静看。
周围的宫女个个低垂着脑袋,静立在两侧。
纪姑姑领着一个小孩子进来了,她站我面前福着身子,说着:“那边的份例,都被那些吃里扒外的奴才给拿走了。夜里没灯没火,也没一口热茶喝。奴婢斗胆,把十七阿哥接了过来。”
“那他的生母呢?”
“奴婢早已经差人禀报了皇上,皇上也差了人去收殓了。”
我放下书,看向那个弱弱小小,穿着一身已经褪去原本『色』彩衣裳的十七。
十七对着我行了一个皇子礼,稚嫩地喊着:“儿臣参见母后。”
“起吧。明天我就去向皇上禀报下,让你住到这边来。”王语烟多年未得一子,想必这个要求,皇上肯定会点头的。
我瞧向了纪姑姑,纪姑姑点着头,觉得可行便点着头,说:“那奴婢领十七皇子下去梳洗一番。”
“嗯,我也要安寝了。”
十七又行了一礼,说:“儿臣告退。”
我点着头,周围的宫女便上前来,拿掉我头上的发饰,脖间的宝珠,指上的指甲套。
在我睡的朦朦胧胧间,忽闻几处响雷。
外面有雨打芭蕉的声音传来,还有几声低泣声。
是十七那个孩子,他怕打雷。
纪姑姑的轻声安慰,顺着雨声传了进来。
只是,我没有起身召见他们。十七已经十岁了,不是那种还需她人抱着细心呵护的幼儿。
在宫中,不能有弱者,也不能因为一时的宠溺,让人看不见黑暗中的凶残。
雨声渐低,天也渐渐明朗。
因昨晚的一场雨,花朵上、草叶间都藏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我乘步撵带着十七,来到皇上的御书房。
这时早已经下了早朝,守在御书房外的太监,一瞧见我的步撵,早就进去禀报了。
我从步撵上牵着十七下来时,刚从御书房出来的太傅便说着:“娘娘千岁。这十七皇子能跟在娘娘身边,是他的造化。”
“太傅客气了,十七也是皇上的子嗣。”我微低头,低语着。
这太傅可是三朝元老,还是当今皇上的老师。位列三公,正一品位,处于朝中的核心位置,直接参与军国大事的拟定和决策,是皇上统治四方的代言人。
太傅『摸』着自己的胡子,问着十七,“十七皇子,你今年几岁?”
“回禀太傅,十七今年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