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太子手一挥:“来人。”一个下人端着托盘走进来。太子指着托盘说:“吃吧。”冷亦瑶瞧瞧托盘,里面有四、五盘菜,皇家的饮食都很精致,但是量也很少,冷亦瑶想量虽少,但也够自己一个人吃了,于是高兴地拿起碗筷吃起来。
只见太子居然也拿起了碗筷,冷亦瑶心想,不会吧,刚才那么多菜你不吃,现在居然跟我抢。心里想着,不禁加快了速度,生怕太子抢了自己的菜。太子居然也跟着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盘子就空空如也。太子微笑了一下:“嗯,真饱。”冷亦瑶撇撇嘴,你是吃饱了,我却只是半饱呢。
吃完饭,太子却没放过冷亦瑶,一边品着茶一边问:“我上午问易云的问题,要是你会怎么回答,也是觉得应该加强兵力么?”
冷亦瑶惊诧太子对自己以“我”自称,也不想回答。
见状,太子微微有点怒意:“你要是回答得不令我满意,我就告诉止言你的身份。”
冷亦瑶听罢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小人以为我国若要强盛,不应仅仅加强兵力,而应取他国所长,补我国所短。云国经贸发达,我国可派人去云国学习,并较强与云国的贸易往来,积累的财富可使我国的国库更加充盈。”
太子听了并未表态,但眼底却有一丝赞许。他抬起眼,默默注视着冷亦瑶了一会,缓缓说道:“那日在皇宫见到你,吹落的桃花迎风飘落,你站在其中,我还以为是一个小仙子….”
嗯?冷亦瑶还从没被人这么夸过,倒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飘飘然。哪知太子一会儿又来了一句:“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一个顽劣的小书童!”冷亦瑶仿佛立刻从天上掉了下来,天杀的太子,不把话一口气说完你会死呀。
“对了,那天你为什么喊我哥哥?”
………因为我以为你是梦中的白衣哥哥。
“记住,我叫佑铭,既然你那么喜欢喊我哥哥,以后没人的时候喊我铭哥哥吧。”冷亦瑶听了吓了一跳,心想我才不喊呢,被人听到还不小命不保。
太子又说道:“过几天我想去微服出访,你陪我一块去吧。”
“止言去么?”
“止言另有重任,就你我去即可。”
“小人只是侍读,并没有义务陪太子殿下出访。”冷亦瑶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太子听了倒没有动怒,自言自语道:“微服私访,自然是在外面用膳,那醉风居的烤鸭,客来居的烤全羊,鸿浩居的樟茶鸭…还有各种点心,倒是可以尝尝。”
“呃,既然是太子吩咐,小人自当遵命。”冷亦瑶立马忘掉了什么之前小小的骄傲。
一连十几天,冷亦瑶陪着太子读书,逛街,吃饭,倒也相安无事。这天回到相府,却看见止言早已等候着自己,眼神依依不舍,冷亦瑶这才想起已有好几日没理过止言了,心中不免愧疚不已。只见止言幽幽地道:“太子哥哥说我年龄尚小,还不适于在朝廷做官,让我先历练一番,明天我就要去云国学习他们的商贸。太子哥哥好像很欣赏你,要你去他府里做事,你要好好表现,以后会出人头地的。”冷亦瑶听完,心中涌起一股不舍之情,不禁扑向止言怀中,嘤嘤抽泣。
止言将恹恹欲睡的冷亦瑶抱至床上,两人相拥而眠。半睡半醒之间,冷亦瑶仿佛听见止言喃喃道:“为何你偏偏是男子…也许我离开最好,就不会有非分之想了。”
第二天一早,冷亦瑶醒来,却发现止言已经离去。冷亦瑶想起四年来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禁怅然。
一会,太子府派人来接冷亦瑶,这才想起昨天止言说太子要自己今后都在太子府随侍的事,只好收拾一番,随来人前去。
原本以为会有一个单独的房间,不料却是太子寝室的外间,冷亦瑶也质疑过,太子却说:“你这种身份,单独住一房间岂不是太浪费?”冷亦瑶又在心里鄙视了一番。
来到太子府,才知道太子除了太子妃还有两个侍妾,平时太子住在自己单独的寝室内,有时回到几位夫人的房里。但是冷亦瑶来的这些日子,却没见太子晚上去别处,只是呆在自己的寝室内,有时还找自己聊聊天,把冷亦瑶烦的。
一天,冷亦瑶陪着太子在书房读书,却见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太子殿下,不好了,皇后,皇后娘娘病危。”太子一听,脸色骤变,道:“去皇宫。”冷亦瑶也吓了一跳,一直以来太子面对任何事都保持冷冰冰的态度,可是这次却仿佛遭遇重挫,看来今后会有一场斗争。
晚上太子回来时,一语未发,神情凝重。
几天后,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薨,皇帝下旨,举国哀痛。
皇后死后,太子的地位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来,与太子相抗衡的势力是三皇子佑剑,其为皇上最宠信的莲妃娘娘之子,但是一直以来由于皇后的制压,太子与三皇子两股势力势均力敌。然而皇后一死,天平似乎向三皇子开始倾斜,莲妃娘娘不停在皇上枕边吹风,一些朝臣也像墙头草似的开始巴结三皇子。
冷亦瑶对朝廷的现状也多少了解一些,原本冷亦瑶很讨厌太子将自己禁锢在身边,但是现在看到太子整天郁郁寡欢,不由心生同情。于是,冷亦瑶这些天尽可能地找太子聊天,逗他笑,太子的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总是深深地看着冷亦瑶,也不向以前那样耍弄冷亦瑶。
时值盛夏,冷亦瑶呆在太子府内甚是烦闷,便硬拉着太子一起去“醉风居”喝冰茶。来到“醉风居”,人并不多,由于经常来,小二便将二人引至二楼经常坐的位子。
冷亦瑶让小二上了一壶菊花冰茶,由于古代冰块很少,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会在地下埋冰,所以酒店里的冰茶并非真冰,只是较为凉爽罢了。冷亦瑶一杯冰茶下肚,顿觉清爽了不少,正欲张口,却见面前走来三位公子,均是玉树临风,气质甚佳,惹来阵阵议论。
却见正中的公子对着太子道:“皇兄,好兴致。”左边的公子也叫了声皇兄。太子也回礼道:“原来是三皇弟、五皇弟。”冷亦瑶这才知道正中的正是太子的对头三皇子佑剑,左边的是五皇子佑星,是三皇子的同母胞弟,自然是三皇子的得力干将。这时,太子却又转向右边的公子:“怎么,止礼也与皇弟很熟?”
止礼,冷止礼?止言的哥哥,他不是太子的表兄么?怎么会是三皇子一党?如果是这样,那太子的境况就更糟了,冷止礼可是大将军,手握兵权,如果真与三皇子联手,太子定无胜算。冷亦瑶不禁仔细打量着冷止礼,与止言并不是很像,好像多一份男子汉气,想必是多年的戎马生涯导致。
只见冷止礼微微一笑:“太子五月刚大婚,却不在家陪美眷,却在这逍遥,真是好兴致。”太子脸色一黯:“止礼真是很疼妹妹呢。”
冷亦瑶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感觉有一道目光仿佛盯了自己很久,一抬头见五皇子佑星打量着自己,良久,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噗哧一笑:“原来是你。”冷亦瑶一听,五皇子好像认识自己,但是自己好像没见过他呀。
三皇子看了看太子与冷止礼,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紧张的气氛,连忙转换话题:“皇兄,一个月后皇室狩猎,想必你一定会大展身手吧?”
“那是自然。”太子很爽快地接受了挑战。
“那好,我就拭目以待。”三皇子的眼睛中射出凛冽的光芒,让冷亦瑶心中一寒,太子表面虽然冷漠,但自己却并不害怕,而三皇子表面温文尔雅,但似乎浑身透着冰冷的寒意,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回到太子府,却见太子妃早已迎在面前,多日不见,如月似乎有点憔悴,好像冷亦瑶来了以后,还没见太子去过太子妃那过夜呢。太子见到她,仿佛早有预料般,只是微笑颌首。两人在前走着,冷亦瑶只断断续续听到太子妃说:“….臣妾也没想到哥哥会倒戈….我会好好劝劝他的…..”
那天夜里,太子去了太子妃那,临走前,复杂地看了看冷亦瑶,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冷亦瑶虽然觉得太子的行为理所当然,但是这么久待在一起,心里也莫名地一阵怅然。
一连几夜,太子都流连在太子妃那里。几日后,太子妃回了一趟相府,过了几天,就传出大将军回边疆的消息,这下三皇子身边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太子一派的势力又与三皇子相当了。显然,太子妃劝服了冷止礼,只是冷亦瑶不明白冷止礼当初为什么要帮三皇子。
冷亦瑶想不通这许多,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唉,止言走了好几个月了,自己也去青苑问过几次,却没有止言的信件传过来,这小子一点儿也不想自己么?真是白眼狼。
秋季皇室大狩猎开始了。
每年的秋季,夏国皇帝都会召集各皇子举行一场狩猎活动,表面是男人的消遣活动,私底下又是各皇子展现自己身手的时候,以期赢得父皇的宠爱和臣子的赞赏,并赢得声誉。尤其是今年,由于太子之争愈加激烈,因此此次狩猎活动各方都很重视。
皇家的猎场很大,既有大片的树林,又有一大片草原,时不时可看见猎物跑过,现在的猎物正养得膘肥体壮,正是打猎的好时机。
各皇子穿戴整齐,一个个跃跃欲试。冷亦瑶因为一直是男儿装扮,太子便让她也跟过来瞧瞧热闹。冷亦瑶看到三皇子和五皇子也都来了,三皇子阴贽的眼光射向太子,五皇子却玩味地打量着冷亦瑶,似乎奇怪她也来了。
举行完狩猎仪式后,众皇子骑着骏马开始行动,不一会就不见踪影。太子担心冷亦瑶的安危,并没有让她骑马参与狩猎,只是让她原地休息。冷亦瑶找了一棵树,靠着树坐下,从怀里掏出带来的点心,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