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门一开,明子云在门后跳了出来,穿着高跟鞋的我,被她这么一吓不小心就扭到右脚。
靠,不能消停下吗?昨晚摔痛的臀部刚好,现在又扭到脚,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言喻。
明子云把我搀扶到沙发上,满脸内疚,滔滔不绝地道歉。
“我没事,你不用太过自责。”我的脚明明就很痛,仍强颜欢笑地安慰她。
真是造孽,或许刚才把明子蓝弄到车里,搞得自己筋疲力尽,然后被明子云一吓脚一软就崴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前世做了什么坏事,现在要这般折磨我?
“小依,快告诉我,我哥有没有跟你表白?”明子云坏笑看着我,表情是多希望我和明子蓝之间发生什么。
我无精打采地摇了摇首,提起明子蓝就头痛,无端端请我吃什么饭,害得我又被周宸吃了豆腐,还被他谑戏了一翻。
我发觉明子云是个逗比,把王道长的骨灰瓮拿回我家就算,现在她既然还给供起来了,而且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的香,给王道长上了十几柱香火。
“子云,上三柱香就够了。”我哭笑不得,没好气地说。
“我怕我师傅饿啊……”明子云说得够理所当然。
我又无言以对,随她喜欢,反正王道长已经收她为徒应该不会责怪她。我盯着骨灰瓮端详了许久,回过神之时,它……它好像在动,没错,骨灰瓮的盖子一张一合像在说话,发出盖子和瓮身摩擦的声音,瓮身如不倒翁摇摆不定,‘哐哐’作声,怪是瘆人。
明子云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指着它,激动地大叫。“小依……我师傅显灵了!”
我翻了个白眼,实在佩服她对灵异一概不知的天真。
王道长觉得自己死得其所,但因为还有心事未了,他的鬼魂才会在阳间徘徊,寻找适合人选来还阳或者说附属在活人身上了结夙愿,而他选择了明子云。所以谈不上显灵,他一直都在。
王道长的骨头瓮动得越来越凶,突如其来‘啪’一声响,我和明子云像连体婴相拥抱在一起,不约而同地朝声源眺瞻,原来我们自己吓自己,只不过是窗户打开了而已。
可是,这是不寻常之事,由外吹入的风怎么可能打开窗户,莫非刚才那股是阴风?
“小依,我叮嘱过你今日必要将我下葬,你却食言,现在招来了阴差要把我抓回阴间。”王道长的声音从骨灰瓮里传了出来,埋怨我道。
这不能怪我,一大早我就被警察带走,回到家看见的时候已经为事已晚。我别过脸睥睨明子云,眼神里满满都是责怪:都怪你,好事多磨!
“师傅,现在如何是好?”明子云郝然,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低声地问。
“明子云,你必须在阴差来之前用你的血来掩盖我的阴气!”王道长的声音一丝不苟,彰显出事情的严重性。
血……?
明子云一听到血,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紧紧地抱着我好像在呢喃着什么。她不怕血,但是极其怯怕自己身上的血,每次她身体哪里流血都会晕过去。
“小依,怎么办……”
我看明子云哭得如此可怜,不忍地说。“我来吧,王道长不是说过我的阳气重吗?我只不过丢半魂,或许也可以骗过阴差。”
“万万不可,小依,如今你的阳气已经衰弱,若你真把血滴我瓮盖上,当心阴差也把你押到阴间,即便你时辰未到都得死。”王道长的骨灰瓮又动了起来,当机立断地截断我的话。“她惹的祸,就让她自己来承担。”
这时明子云哭得更加厉害,握我的手臂哀求,要我替她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一滴血而已不至于像现在这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厅的灯光忽然闪乎还发出快要烧掉的声音,明子云连忙将骨灰瓮拥在怀里,一直在问我有没有看见阴差,我只要一叹声她就神情紧崩。
明子云抱着骨灰瓮在屋里来回跺步,神情凝重,忽然一阵阴风从窗外卷了进来,刹那间屋里一片漆黑,感觉我们好像掉进了岩洞,仅能靠彼此的声音来判断位置。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明子云怀里的骨灰瓮发出淡淡的黄光,这就是村里人常说的阴火吗?
我感觉一阵阴冷,充满恐惧的脸缓缓向左侧,毛骨悚然地道。“子云,他们来了……”
闻言,明子云颤颤巍巍地往后退。“小依,他们在哪里?”
他们是两只白衣挂体,披头散发遮住鬼脸的阴差,脚很大悬地几厘米,一身阴气青光,死死地盯着明子云怀里的骨灰瓮,越闪越靠近。
明子云楞在原地,我不顾受伤的脚猛然站起来,踯躅到她的身边硬扳出她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然后捏住滴着血的手指腹涂在骨灰瓮的陶瓷盖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