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密室深处走,温度越低。
一刻钟后,慎国公夫人来到一座高大的石门前,触碰机关,随着阵阵轰响,门被打开。
冰寒冷气跑了出来,慎国公夫人浑身打了个哆嗦,大步走进去,而后,关上门。
石门内,乃是一座冰窖,寒意刺骨,若非身怀内力的人,根本待不了多久。
慎国公夫人运转内力御寒,从容地走向深处。
那里生长着一颗通体血红的树,深深扎根在冰下的土地深处。
树的枝干、叶子、花朵,皆鲜艳如血,色泽饱满浓郁,仿佛下一刻便会滴落出同色的液体来。
这棵红树散发着微弱的红光,闪亮无比,犹如钻石雕琢出来似的,美丽绝伦,又阴森诡异。
树干前面,好似放置着一座赤身裸体的女子雕像,冰肌玉骨,比例完美,栩栩如生,令人惊叹。
雕像闭着眼睛,笔直站立,双手自然垂落,从艺术创作的角度来讲,她这座雕像的动作,未免太单调了些。
慎国公夫人放慢了脚步,停在雕像面前端详。
她嘴角一点点勾起,皮笑肉不笑,眼中的仇恨如洪水般浮现,似能淹没整座冰窖。
她声音温柔,犹如呢喃,“我又来看你了,过得好吗?”
慎国公夫人的手指,抚上雕像的脸颊,神情动作,古怪地像个变态。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冰窖中一片死寂。
忽然,慎国公夫人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姿态做作,“看我这记性!忘了你现在感受不到我的存在,自然不能回应我!”
她说着,绕到雕像的后面——
只见那里有无数像是血红细小管子的东西,一端连接雕像的背后,一端与身后的红树紧密连接在了一起!
慎国公夫人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剪刀,将那些管子似的东西,慢慢剪断!
每剪断一根,便有鲜红似血的东西喷溅出来,洒落到地面的冰层上。
离奇的是,那些“血迹”,好似活了一般,全部朝着红树的根部汇聚,看起来就像吸收了它们。
慎国公似乎很享受这种过程,待她剪完最后一根,玉白雕像轰然倒塌,并且表面快速变化,就像一个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身体年龄突然变成了七老八十的妇人——
鸦羽般的长发变白,又接连掉光,紧致光滑的肌肤,变得松弛干瘪,像是骨头上披了人皮,一张倾城绝色的脸,更是苍老犹如破布,黯淡无光,长着大块黑斑,模样令人作呕。
雕像蜷缩在地上,嘴中发出痛苦呻吟,甚至在冰面上打起滚来。
雕像不再是雕像,或者说根本没有雕像,这个方才与红树连接的东西,从头到尾,都是个人!
慎国公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她眼中,地上的人根本不是人,只是个蠕动的畜牲而已。
她此刻十分高兴,大笑了起来。
地上苟延残喘的女人,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爬向那棵散发着红光的树……
就在她的手指将要触碰到树根的时候,慎国公夫人伸出脚,将她踢出去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