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禅意识上是个现代人,对于皇权本没有太大的敬畏,只是换谁在皇帝面前坐着龙椅都要慌。
此刻听着他这句话,他不但没有半点的安定反而更慌了。
皇帝让你坐着龙椅就行,你他丫的还真敢作呀,那是连命都不要了?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在这种时候还是怂点好,更何况还是在自己虚弱的时候。
只是赵海禅想要起身,却有人不许,只见一双有力的大手落在他的肩膀之上,却是将他按坐在那龙椅之上,澹澹威严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却是道:
“朕,让你坐得便是坐得,懂吗?”
一语落下,于赵海禅的耳边炸响,却·无异于雷霆滚滚。
骇人的眸光闪烁,抬起头来时去又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疑惑之中带着惊异不定的犹豫的眸光。
他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却并不太敢确定。
“陛下,这是何意?”
“朕说过了,这个位置以后是你的了,你也不必作出这番的模样,修行之路多天骄,又有那尊年轻的天骄真的对于强权有多大的敬畏?”
赵海禅的眸中惊骇之色闪动,却还是开口说道:
“陛下何意,请恕海禅愚钝。”
听着赵海禅的话语,再看他眸中隐隐闪烁的眸光,梁武帝张梁放下自己手边的奏折文件,最终却是澹笑的望着他开口说道:
“朕说了,待到朕退位之后,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面对突如起来的大饼,赵海禅丝毫没有半点惊喜,而且如临大敌。
眸中警惕之光大盛,却也不管自己此刻尚且虚弱的身体,便是直接站起来开口道:
“依我看来陛下正值盛年,而且为何选择我?”
赵海禅毫无半点的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便是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十分的清楚明白。
事实上此刻的梁武帝张梁正处于春秋鼎盛之时,完全没有必要选择继承人,至于外界所传说的这位的寿元即将走到尽头。
以前若是没有进入光阴秘境之前,赵海禅可能还有点相信,至于此刻吗?
我他娘的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而且经历了这么多,赵海禅却也不复当初的天真,真的就相信自己是所谓的天选之子,选择自己终归还是要有个原因的吧。
然而面对着赵海禅的疑惑,这位并没有搭理,反倒是平静的开口开始说起了自己的生平。
“没有人是天生的帝皇,朕也不是,甚至可以说我的出身极尽的低微。我出身于一个仙宗杂役之家,六岁之前我随母亲在凡尘生活,六岁我随父亲上山为人奴仆...”
道宫之中,有一股浓烈无比的意志在你漫,随着梁武帝的讲述,赵海禅眼前的场景都在变换,一股轻微的拉扯之力,似乎要将赵海禅拉扯入哪个场景之中。
这是强烈无比的意志造成的景象,梁武帝意志之强已经足以形成一番意识的世界,赵海禅没有丝毫的犹豫,随着梁武帝开口讲述,自己的意志也是分出些许蔓延而出落入那宏大的意志秘境之中。
梁武帝讲述的声音自他耳边响起,眼前是一个瘦弱矮小的少年,穿着麻衣追随着一尊飘然若仙的仙宗弟子。
“在哪个时候,不即便是在现在,在大梁之外,充当仙宗的杂役并不是令人觉得屈辱之事,哪怕这仅仅只是一个奴仆,却已经超越了许多凡人许多。”
“我六岁入宗,在我父亲额关系之下,追随着我父主人的弟子,作为他的童子使用,实际上哪位弟子的地位并不见得有多高,甚至时常还有受到诸多师兄弟的欺负,作为他的杂役我自然也不见得好。”
赵海禅的眼前,一卷无形的画卷正在摊开,令他见得一副过往的场景,却见一个黝黑的少年被父亲带上山给人为奴,追随着弱小的主人,看着主人被其他的人欺负,自己也被其他人的奴仆欺负着。
对于仙宗之人来说,奴仆不是人。
仙宗之处多黑暗,正道不妨暗吃人,他在其中见着太多的黑暗与混乱,见到无数的奴仆兄弟一言不合就被杀,因为一点无心之过比打死拿去喂凶兽去了。
就在这等的环境之下,他颤颤巍巍的长大,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自己的小命不会令他因为一些小错误而没了。
并且小心翼翼的修行着仙宗赐下的粗鄙功法。
他的主人极其的弱小,但是对他并不好,甚至于说是极尽的苛责,一言不合的就用鞭打他。
即便是如此少年依然活到了十二岁,这一年,主人修炼有成下山,他跟随左右,照顾起居,却不曾想主人被杀,自此小杂役流落江湖,开启了自己传奇的一生。
这其中赵海禅看到很多的人,有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爷爷,也有着那位大梁丞相刘相爷,他看着少年一步步成长,自荒野之中遇见骑着马车周游列国的修行大家,因为半只烧鸡成功拜师入道。
“书院,夫子?”
赵海禅眸光微凝望着那眼前场景之中平平无奇的老头惊呼出声,他没想到这位竟然长得如此的,嗯平凡,不说他是夫子,你还道是他是个种地的老农。
画面之中的少年还在成长,他入修行之路,游历四方,得机缘修境界,最终看见这世间的苦楚终于披上了马甲代替了那个人的身份回归了那座仙山,当日山上血流成河.
少年自微末之中崛起,有诸多仙宗为祭品,鲜血为引。
身边集聚着一群人冲杀,终于赵海禅看到那少年成长为一尊盖世的霸主。
“然则外人只知晓朕功成名就,威压当代却哪里晓得本座的一路走来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若是能够回去,朕只愿做那北山之后农户之子,一生无忧无虑,安贫乐道也罢!”
闻言赵海禅一阵默然,因为他心知这位说的却不是什么虚影,而是真正的心意之语。
那股浩大的意志之中,愤怒,遗憾,哀叹,惋惜,种种复杂的情感搅成一团,却是当真是百味皆陈。
一场场恐怖的大战的场面在他的眼前一一闪过,恐怖的尸山堆积,白骨盈野。
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之路命来铺!
这位做上这等高位死掉的人却是一个极为可怖的速度,说的不是其他,却正是当年那些参与那一场由张梁发起的对于修行界的反抗大战之中死去的平民百姓们。
“所以小子,你现在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