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心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死死的捏住账本的手指发白,手背上的青筋因为太过用力而高高凸起。双眼通红,眼眸如刀,恨不得将梅刚一劈两半的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义英堂一年的费用是多少,你知不知道一个士兵的月银是多少,你知不知道这些银子若是拿去凉州用在孩子们身上能花多久?你知不知道这里面的每一两银子都是我和大将军和世子拿命、拿血、拿一道道伤疤九死一生换来的?”
说到最后声音突然拔高,愤怒之下的梅心将手中的账本子狠狠的砸向了梅刚。
凭梅刚的武功他是可以躲开的,可是他不敢躲,非但不敢躲开还一动也不敢动。所以,只听砰的一声响他的头顶就被砸了个血窟窿。
鲜血直流痛的浑身发抖,忍不住叫了一声后梅刚马上就住了口。不敢求饶,更不敢开口,梅刚死死的咬紧牙关忍着痛垂着头不说话。
犹嫌不足拿起茶盏就想砸他,但谁知急火攻心她下腹隐隐作痛。怕出事,更怕动了胎气,梅心放下手中抓住的茶碗慢慢的坐了下来。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对云英吩咐道:“把他拉出去跟账房以及梅忠对账,对清楚以后先关到地牢里去。梅忠在外置办了宅子,你现在亲自带人去抄家。他挪用的银子能补上最好,补不上就把他全家都发卖了,卖到矿上去,此生不准再踏入京城半步。”
本不想把事情做绝,但他们所作所为真的太过分了,他们的态度也太嚣张。监守自盗知情不报,事发以后还妄想蒙混过去,简直岂有此理。
心中一震满眼惊恐,梅刚不顾流血的伤口猛地抬头看向梅心。见她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丝毫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一家的意思,他道:“大小姐,我承认我错了,我贪生怕死,但你以为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跟大将军说吗?上官新柔是大将军明媒正娶的王妃,与她私通的不是别人,是皇上的亲手足,是楚怀王啊。楚怀王不是闲散王爷,他手中有实权。是,大将军是手握重兵,是战功赫赫,但臣子与兄弟之间孰轻孰重皇上又会偏向谁……”
话未说完梅心就听不下去了,大眼圆睁怒目而视厉声道:“皇上会偏向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么做就是在包庇上官新柔,在替她隐瞒,在帮助她转移凉王府的家财。我梅家自跟着太祖打天下就从来没有亏待过手下的将士们,国库没有银子时梅家拿出全部家底发军饷。战场无情刀剑无眼,为了不让将士们的遗孤流落街头挨冻受饿,我梅家人建了义英堂。你也是从义英堂里出来的,应该知道维持义英堂有多难,养育并且教导孩子们成才要花费多少心思,多少银子。”
“一百万两银子,不是一两也不是一百两,是将近一百万两的银子,你竟然一声都不吭。今天是我知道了,我若是不知道呢,你是不是打算还要替他们瞒下去?”不用问梅心就知道他会,因为若是他揭发了上官新柔,上一辈子她不会死,更不会临死前才知道真相。
账本上的每一笔帐都是梅刚自己记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一百万两银子呢。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啊。
泪如雨下猛地摇头,梅刚矢口否认道:“不,不是的,我是准备这次大将军回来就跟他说的。大小姐,你还年轻,你没有在京城里待过,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上官新柔再可恨再该杀那也是你的亲生母亲,她背着丈夫偷人,此事一旦捅破传出去会连累你啊。你尚未婚配,有这么一个母亲,以后谁还敢娶你。还有这府里的几位小姐,她们以后还怎么嫁人?”
“梅家世代忠勇,大将军一世英名,绝不能因她而毁于一旦。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言自古以来比什么都厉害,我是梅家军,大将军是我的恩人,我不能做对大将军对梅家不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