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何意,高家来人了吗?”凉州兵临城下,眼下她真没心情管这些破事儿。不过,三叔不老实,父兄皆不在家,这节骨眼儿上她不得不过问。
尚未来得及回答林氏就冒着风雪来迎她了,手中撑着把大伞,一看到梅心便说:“我说怎么这么久还不见人进来,原来是被你给绊住了脚。你这孩子也是,就是跟你大姐姐说也得等进了屋啊。这大冷的天儿在外头说什么,一会儿再冻着了。”
一向喜欢处世圆滑的林氏,梅心看她亲自撑伞过来接自己就微微一笑说:“我哪儿有婶子说的娇弱风一吹就病倒了,没事儿,我穿了大氅挺暖和的。”
怕她不信,说完以后还特意握了握她的手。
果然暖和,林氏扶住她的胳膊说:“知道你身子骨结实,可也得小心。这雪天路滑的脚下留神,别像老三似的还没有出门就摔了一跤。”
许是又跟高氏因为婚事儿吵架了,梅光健很不高兴,早上怒气冲冲的从三房出来就摔了一大跤。
“娘,您说什么呢,什么摔一跤,别胡说。”明知道母亲没有恶意还是怕梅心会不高兴,再者,这大过年的不是咒人家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林氏就赶紧赔礼道歉,梅心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雪下的大,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进屋再说。”
林氏母子二人答应,然后一左一右的就扶着她进了正厅。
听闻她归来丫鬟们都打好了热水笼起了火盆,正厅里暖融融的犹如阳春三月。脱去大氅拍了拍头上的雪,梅心一边儿洗手一边儿看着梅仲恺说:“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三叔什么意思,高家来人了吗?”
按理说不可能不来,毕竟现在都这么晚了,大年初一可不兴留宿在外。
雪大,梅仲恺也没有戴帽子,用帕子拍了拍头上的雪花他忙回答说:“来了,来了,先是小厮再是他爹娘都来了。三婶儿晕过去以后叫大夫看了,天黑前醒来了,这会儿正在她房里兴师问罪呢。三叔很生气,但是并没有表态,我瞧着像是不大愿意管的样子。”
这也就是跟梅心说,换了大伯父他可不敢这么回答。不过三叔的态度也的确是令人费解,明明是她的亲生女儿,出事儿以后他也火冒三丈,但高家来人以后他竟不露面儿了。
上一世见识过三叔的自私和凉薄梅心并不奇怪,而相较于妻子和女儿他更爱自己,更心疼他自己。所以,不闻不问也属正常。
身处内院儿觉得二婶儿林氏会知道的多一些,梅心擦了擦手端起桌上的茶盏道:“二婶儿怎么看,可知三婶儿和高家是怎么说的?”
语毕,饮水,一股暖流顺着喉咙直到胃里,暖意十足。
林氏知道,但她生性谨慎不愿意回答,事不关己也不愿意多言多语,只淡淡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也知道,自打光健的婚事定了你三婶儿见了我就跟见了仇人似的,我哪儿敢去她院儿里啊。这不,正等着你回来一起去看看呢。”